正文 第2章(1 / 2)

第 2 章

莊子然是這麼描述葉知秋的:聰明絕頂,好在還算年輕,柔順黑發猶在。成績絕頂,已經蟬聯年級第一三年,並數次代表我們高中參加全國的數學物理比賽,一等獎拿到手軟。低調絕頂,從不仗著自己的威名強搶民女,紳士沉默,不像年級第一帥哥尹瑞,喜歡在醜女麵前賣拽,在美女麵前賣笑,看到醜女什麼事都不願意做,看到美女什麼事都願意做。年紀輕輕,就把雙重標準執行得如火純青,真是十分的有前途。

莊子然顯然對於年級第一帥哥也很感興趣,說到後來,已經把兩個在不同領域各領風騷的男人穿插介紹,我聽得入了神,卻不得不在兩個男生中來回切換,聽得有些累。但我顯然低估了莊子然的品味,她毅然決然得更欣賞智慧型男人些,所以重點依然圍繞在葉知秋上。

不過莊子然的描述有時過於抽象,情緒化色彩較重,最後甚至強烈暗示我這個剛從美帝老窩回來的假洋鬼子,別呆美國幾年就以為見識了全世界最優秀的人才,其實真正的人才是紮根於社會主義嫩綠的藤條上,喝著社會主義的奶水,被社會主義女生嗬護長大的。葉公子就是這麼被一群女生細心嗬護並長成如今的規模。

聽完了莊子然一氣嗬成的描述,我開始好奇為什麼一群女生要嗬護葉知秋。在我的邏輯裏,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是該驕傲如王子的,可他竟落到要讓女生嗬護的地步,我想他一定有一些致命的缺點使他非常脆弱不堪一擊,比如他十分的醜。

想到此,我作為一個花瓶,深深得開始同情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也願意用我的一點綿薄之力嗬護一下他。真挺不容易的。

我對葉知秋的好奇心膨脹如氣球,於是對莊子然說,“這個人好厲害,你下次見到指點我看看吧。”

終於在我進入這所中學的第十一天,我見到了他。

那個瑟瑟寒冷的早晨,我在莊子然的提醒下守株待兔,透過窗口翹首期待他出現在走廊上,眼睛眨也不眨,無比雀躍得等待一個醜陋卻聰慧的神人出現,用他醜陋的光芒從此照亮我一生的道路。

在我的脖子偏離正前方90度超過五分鍾後,在莊子然粗重的喘氣聲中,他終於出現了,卻令我有些失望。我失望於他其實不醜,斯文白淨,不算特別高大,鼻梁還十分的挺直。我如夜間的貓頭鷹般盯著他評價他,盡管他不是肌肉帥哥,好在儒雅清秀,他與醜是搭不上邊的。令我欣慰的是,他厚厚的黑框眼鏡挺醜的,穿一件普通的黑色羽絨服,腰間甚至別著串鑰匙,悉悉索索得發出金屬的碰撞聲。

早晨寒流來襲,我看到他呼出的白汽消散在空中,真實卻又遙遠。那一刻,我驀然發現,原來高高在上的神人喜愛褲子上掛著串鑰匙………

我無言得看著他拎著散發熱氣的包子,翩翩走過我的窗前,腦海中又浮現三個字,書呆子。

“什麼?桃花,你居然叫葉公子‘書呆子’?”莊子然大叫,本吵鬧不休的全班頓時鴉雀無聲。

我的眼皮跳了跳,愣愣轉過頭,眼睛圓睜著,絲毫未料到我竟然與莊子然心靈相通到這種地步,我腦子裏想什麼,她已同步知道,我有些心慌。

我怯怯得開口,“啊?你說什麼?”

莊子然用譴責的眼神瞪著我,氣鼓鼓的,這時坐我前麵的林北北轉過身來,用嬌滴滴的嗓音說道,“桃花,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葉知秋呢,他才不是書呆子,才不是呢。”說著說著,她已經有了哭腔了。

我有些發懵,如夢初醒,“我……我沒說他是啊……”

莊子然用粗壯的食指狠狠得戳了戳我的肩膀,“你還抵賴還抵賴,明明就說了,我跟北北都聽到你說他了,你就是說他了。”

我的嘴巴泄露了我大腦的機密,並且還是在我未授權的情況下惹出爛攤子。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攤手賣笑,“他確實…比較像嘛。”

其實我說的是事實,自從我13歲踏入美國國土後,我發揮了中國人出色的概括能力,最後總結出來,洋書呆們普遍都是白淨邋遢,沒發育似的瘦弱如竹竿,不像傳統審美裏的帥哥,普遍都是健壯小麥色。在我看來,書呆和帥哥是成反比的,比如帥哥胸肌發達,那麼書呆必然胸肌萎縮;比如書呆必然聰明,那麼帥哥必然愚蠢;比如帥哥在床上夜夜用下半身的某部分努力,那麼書呆必然是夜夜用上半身的某部分努力,都很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