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夜,慕尼黑郊外的一個小村莊裏家家戶戶都已經關上門開始享用豐盛的聖誕大餐,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窗戶裏傳出來的聖誕歌曲和映射出的聖誕樹上的彩色燈光給滿天的雪花帶來絲絲的溫馨氣息。
雪花飛舞,被北風吹到了一個農場裏,雪花穿過草場和牲口棚,其中一片順著一個天窗飛進了陰暗的地下室裏,變成一滴小水珠黏在地下室頂部的石縫裏。
水珠在房頂石塊間的縫隙裏滑動,一陣強風灌過,它顫抖著不情不願的脫離了棲身的縫隙,墜落下來。
墜落下來,啪嗒一聲濺在了一張肮髒不堪的臉上,那水珠順著鼻翼滑下來,停在了滿是裂口的嘴唇上,水汽瞬間便被幹燥的嘴唇吸幹了。
那張臉動了動,粗喘了幾口氣,緩緩睜開眼睛。這張臉形似骷髏,隻有一層皮緊緊的繃在骨頭上,眼窩深深的陷進去,臉上皮肉翻卷,大小傷口被血汙所覆蓋。所幸現在是深冬季節,看不到夏日蚊蠅密布叮咬的景象。
他甩了甩頭,試圖把擋在臉頰前的亂發給甩開,但是收獲不大,已經變成黑色的金發一縷一縷頑固的黏在臉頰的傷口上。
他悶哼一聲,動了動身體,引起一陣金屬碰撞的嘩啦聲。他的雙手被粗大的鐵鏈綁住吊掛起來,整個身體懸空,隻有足部稍微著地。這一動鐵鏈晃蕩起來,身體死氣沉沉的在狹窄的石室裏晃動著。
這是一間地下室,同時也是一件囚室。石頭搭砌的囚室堅固結實,唯一的通風口就是頭頂四五米的頂部那巴掌大的兩個天窗,巨大的鐵鏈另一端就是釘在這兩個天窗之間的。
鐵鏈拖掛下來,另一端的他瘦骨嶙峋,渾身****,數不清的鞭傷砍傷交錯縱橫,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
長期的黑暗環境讓他隻敢在晚上睜眼往天窗望,他竭力仰起頭看向頭頂,鐵鏈又被碰撞出一片嘩啦聲來。
透過巴掌大的空間,可以看見窗外的夜空呈深深的酒紅色,白色的雪花紛揚,偶爾有幾片飄落進來,碰到鐵鏈或者牆壁後瞬間消逝。
隨著雪花飄進來的還有遠處依稀的聖誕歌,歌詞聽不清楚,但是那熟悉的旋律還是勾起了他心底某些往事,本來無神的眼睛閃過一絲茫然的情緒。
手臂已經被吊掛的沒有知覺了,他的身體微微晃蕩,頭垂下來,無力的耷拉在胸前。
突然寂靜的地下室響起了沉悶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由遠處走近,聽到腳步聲後,原本垂下的頭突然抬起,黑色瞳仁裏充斥著仇恨的光芒。
哐當一聲巨響,厚重的鐵門被什麼人粗暴的踹開了,火光一閃,走進來一隊人。
先是兩個人手持火把走了進來,站在他的兩側。接著是一個孔武有力的光頭男人走了進來,身高最起碼兩米以上,渾身肌肉糾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從腦門到肩胛骨有一道曲折的傷疤直下,把他的臉劈成猙獰的兩半。
最後是一個身穿皮草的男人走進來,腳步緩慢輕鬆。他膚色慘白,身材瘦小,渾身裹著一件華貴的黑色貂絨大衣,拿一塊手帕捂住了鼻子。慘白的手上帶了一隻巨大無比的紅寶石戒指,血紅色襯的那男子的膚色越發沒有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