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雖是剛剛放亮,大街上已是車水馬龍,好不熱鬧,一行人步入剛開業的來福茶樓。小二見來人氣勢不凡,料定是了不得的主兒,殷勤的招待著。“客官要點什麼,小店的早點可是這鳳城屈指可數的……”
為首的男子仍是冷峻著一張臉,對小二毫不搭理。小二靜立一邊,進退不是,這可不是能得罪的主啊。
“將店裏的特色奉上吧,再來壺龍上好的龍井。”溫文的聲音適時為小二解圍。小二抬首望向解圍的男子,那人一身白衣,溫文爾雅,滿是書卷氣,而嘴角那惹亂無數芳心的微笑更是讓人如沐春風,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好感。小二抱以感激的一笑,匆匆離開去準備貴客的茶水。
“你就不能別繃著一張臉嗎,很嚇人的那!”小二一走,那溫文的聲音便參入一股戲謔,玄月無視淩霄的冷臉,一徑調侃,“快見到她了,還不值得你放鬆一下麼,該不會還近人情怯吧。”
“你,定真的是她嗎?”良久,被懷疑已經石化的淩霄終於開了尊口。
“我確定,”深深注視好友一眼,玄月再度開口,“我親眼所見,自是不會錯,況且……”
“況且什麼?”淩霄向來沉穩的聲音攙入一絲焦急。
“她還有一個兒子,今年八歲,名為淩龍,那小子的模樣與你十分相象,而我若記得沒錯,八年前,她失蹤時已有身孕,所以,一定是她沒錯。”玄月望著對麵賓客滿堂的龍雲客棧,輕輕說出一直未告訴淩霄的訊息。
淩霄同樣凝視著龍雲客棧,隻是向來冷然的臉上終於出現裂縫,緊握茶碗的手微微顫抖。兒子,她竟為我生了一個兒子,該死的她,竟敢帶著我的骨血躲了我八年。嗬嗬,這個該死的小女人,真該好好教訓教訓……
玄月看了眼難掩激動的好友,不由又是一聲歎息。曾經,那樣冷情,高傲的一方霸主,竟因一個女人至此,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嗬。可是,清舞呢,那個付出全心愛戀的女子,又該置於何地呢,而因著清舞的原因,與清揚數十年的情誼怕是也難保了。
“真不懂你怎能為一個女子執著至此!”
“當你也遇到那個命定的女子,動了情,丟了心,就會明了這樣的執著了。”
聽到淩霄低沉的回答,方知竟無意中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淡然一笑,“你要如何對待清舞呢,她,才是你的妻啊!”
“於她,我有深深的愧疚,隻是心已不在了,我……”淩霄的眸子染上痛苦。
可當初,你又是如何愛戀著她啊,狂囂的將她納為己有,不許任何人覬覦她的美,而如今,一句心已不在了,就可將過往一筆勾銷麼……玄月沉寂良久,終究沒有開口。一直對那個女人沒有好感,即使,她是好友深愛的女子,可,若不是她的介入,清舞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二人懷揣著各自的心思,靜默不語。
已是日當正午,不知不覺,竟已在這坐了半日。這鳳城果真是繁華得很,小販們一個個忙得不亦樂乎,大街上人來人往,似乎總沒個冷清的時刻,而這之中,又屬對麵的龍雲客棧為最,一大早便賓客滿堂,到現在,賓客隻見增加,不見減少,店小二們忙得快著火,想來生意真不是普通的好。陌忘塵,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以男子身份縱橫商場,短短八年間盤下數百家商鋪,單是這龍雲客棧就遍布二十多個城市,更不必說其他鋪子了,勢力遍及大江南北,無論是仕族還是江湖人士無不對她敬畏有加,想來,這天下,誰敢不賣他陌少一個麵子……徑自思索著命人收集來的資料,玄月不由對那女子生出一絲好奇,當年,她從未顯出任何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