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芷聞聲不對,回過頭來見羅正淺笑盈盈望著她,平生第一次臉紅,急忙低下頭捂上臉。
羅正捏住她的手,拉開,見譚芷女兒態畢顯,嬌羞無限,忍不住心神一蕩,俯身向她唇上吻去。
正巧雯藍剛走出院子,迎麵遇見慧姍,說羅夫人想見見譚芷,有東西要送她。
兩人折回來,剛掀開簾子,見羅正抱著譚芷正深吻著,雯藍終究未出閣,不禁羞得滿臉通紅,急忙摔下簾子退了出去。
羅正和譚芷聽到聲音,急忙向後一分,羅正見是雯藍和慧姍,臉也不禁紅了一紅,譚芷倒麵不改色笑道:“你們都是過來人,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走到雯藍身邊悄悄道:“大哥抽煙,你小心別讓他過上煙癮。”
雯藍初時未懂其意,直過了半晌,方解其意,羞得臉更紅了:“你這丫頭,你們如何,我又沒說什麼,倒編排起我了。”
慧姍臉上也有些微紅,笑著說明來意,譚芷一聽,臉頓時難受起來,看著滿桌子的殘花,抬頭看了一眼雯藍:“要知如此,剛才再多頂一會兒這些東西又有何妨。”
羅正笑道:“我來就是告訴你,不用擔心我媽,別說姑娘那陣子,就是現在我們家有什麼東西掛於高處,也都是媽登上梯子去取,爹暈高。家裏院子有棵果樹,樹尖上的果子也都是媽去摘,我們兄弟大了,想幫著分擔一二,媽還說,從小上樹慣了,一年不爬個一兩次渾身癢癢。爹也說,他和媽就是在樹上樹下認識的,可見媽當時多淘氣。你看媽昨天穿的裙子,就該知道她是不慣於受拘束之人,又怎會拘著你。”
慧姍也道:“你不用擔心,俗語雲門前一條河,娶個媳婦像婆婆,你之今日就是你婆婆之昨天。”
譚芷心情頓時輕鬆起來,臉上也爬上笑容,對雯藍揮了揮手,笑道:“梳妝侍候。”
別說雯藍和慧姍還真配合,兩人一擁而上,一人抓住一把頭發,開始梳起來,羅正站在身後,耳聽著譚芷口裏爹呀媽呀的亂叫,不覺得有些心疼,慧姍狠狠在譚芷的後腦上拍了一下:“哪裏就疼了,不許叫。”
羅正急忙退出來,正巧見秋水一個人沉著臉走過來,忙迎過去,叫她進屋去把慧姍叫走,就說玉寬找她有事。
秋水看了他一眼,又往屋裏瞧了一眼,聽譚芷叫痛的聲音,麵無表情地道:“怎麼就能疼死她了,一會兒您進屋揀起她掉的頭發,收起來,倒省得她揀了送你。”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屋內終於再沒有聲音之時,譚芷收拾好走出來,羅正抬起眼,頓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心道:“這才是我的芷兒。”
一行人走出院子,慧姍故意和雯藍壓後些,讓譚芷和羅正並肩而行。
慧姍悄悄拉著雯藍道:“你有沒有覺得羅正和譚芷越走越近。”
雯藍笑道:“我在英國學過物理,這叫異性相吸。”
慧姍笑道:“怪不得我們越走離得越遠。原來我們是同性相斥。”
雯藍道:“你也聽過此說?”
慧姍道:“別忘了我也在教會中學讀過一年書,洋鬼子的語言說不來,可是這些倒記住一二,否則我豈不成了混飯的了。”
兩人邊走邊聊,漸漸離譚芷兩人越來越遠,最後兩人因見樹枝上站隻鳥,不但叫聲極甜,羽毛也極豔麗,索性專心地看起鳥來了,雯藍猜是黃鶯,慧姍則說是鸚鵡,雯藍笑道:“我家裏倒有鸚鵡,何嚐是這樣的。”慧姍笑道:“兩人的容貌尚有不同,何況鳥哉。”直到那鳥撲地飛走了,雯藍抬頭見譚芷與羅正已走遠了,笑道:“他們都沒影兒了,我們也快些吧。”
慧姍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隨便向樹上一丟,驚起附近的鳥紛紛飛起來,慧姍笑道:“反正又沒禮物送我們,我們何必巴巴地過去湊熱鬧。所謂的傳家寶而已,難道讓我們看著眼饞嗎?”
雯藍也覺得有理,趁著夜涼風靜,兩人漸漸向樹林深處走處,走著走著,似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又往前走近些,聽出是一個人哭一個人勸。雯藍素日最不喜歡聽這些,本想折身回去,見慧姍輕輕往前挪了幾步,回身向她招了招手,便也悄悄地跟了過去,聽一個女孩道:“這些話我如何不懂,我雖不喜歡他,可是聽了他的真心話,心裏還是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