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笑道:“表哥知道了,隻能讓他更愛你敬你,瞧你剛才哭得那可憐樣兒。”玉露鼻子聞了聞,似聞到一股酒味:“你們好會享福,跑這兒喝酒來了。”
小靈笑道:“這兒喝酒有什麼好,原本屋裏就熱,這會兒身子更熱了。我可要回房去洗個澡兒,這酒像****似的,怎麼這麼上頭。”
玉露對秋水笑道:“快扶著她回去吧,別一會兒栽進哪個花叢中都不知道。酒也是混喝的,別耍酒瘋,若是讓你媽知道了,又要罵你了。你媽怎麼較往年愛罵人了?”
秋水要去扶小靈,小靈揮了揮手:“我媽這會兒正忙著呢,昨兒上了小姐給的眼藥,說眼睛不花了,看哪兒清晰多了。”
譚芷問道:“你媽眼睛不好麼,怪不得我覺得昨兒給我臉畫得有些左右不勻稱,一邊眼睛大,一邊眼睛小。”
韓玉露笑道:“那天給你畫得就不錯了,連我們也覺得好看。”
夜晚,玉露拿著鐲子給雲山看,問雲山可能修好,雲山接過來借著燈光仔細看了看,說雖是劃痕,但是痕跡不淺,等明兒讓夥計拿蘇州去看看。又問玉露,若是修不好,金鑲玉可好。
玉露笑道:“是舅母送給譚芷的,你看看若是修好也就罷了,若修不好,左右媽那兒還有一隻,拿這隻換那隻,你不知道她今天竟為了這個鐲子,哭得眼睛都腫了。”
雲山笑道:“你表哥長得好,能讓女孩子倒追,我們就沒這個好命了。”
玉露笑道:“難道我就沒有倒追你嗎?還不是追到上海。”
兩人正說著話,佳紅在外麵敲了敲門,玉露笑著迎過去:“門沒關,有話進來說吧。”
佳紅笑道:“也沒什麼事兒,靖華今兒多喝了兩杯,有些頭痛,想找兩片藥。”
玉露回身去櫃子裏找藥盒子,雲山急忙下地穿上鞋:“你不說我倒忘了,克文把煙槍、煙燈都砸了,不知他今晚上熬不熬得過去,我給他拿些吃的去。”
克文與譚慶生住在書房裏,剛走進院子,就聽克文在那兒嚷嚷:“秋水,你個丫頭片子,騙我把煙槍、煙燈都砸了,她倒人影兒不見,也不說安慰二爺兩聲。”
雲山也不敢樂,走進屋,見譚慶生正坐著看書,袁克文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用書猛砸腦袋,雲山過去把書從他手裏搶下來,遞給他一籃子水果,還有一瓶子牛奶。
袁克文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晌,抬起頭幽怨地抬眼看著雲山。
慶生放下書,過來拿起一個酸梨,克文笑道:“這東西牙幫子都能酸掉,都是女人懷孕時愛吃,你個大男人倒好這口。”
譚慶生笑著坐到克文對麵:“你嚐嚐,保管比你那大煙可口,一天二十塊銀元,幹點什麼不好,窮人家都夠娶個媳婦的。”
雲山笑道:“別說窮人家,就是他娶媳婦,二十塊錢也夠了。”
克文笑罵道:“我娶你呀,二十塊錢?哪個不得個三五千塊錢,還不算買房子。你別說,這幾個月,我一個人過,手真沒那麼緊扯過。這回再把大煙戒了,劉梅真就是求著給我錢,我還不稀得要呢。”
慶生笑道:“你有那臉哪,上次你在我們家給劉梅真打電話,滿口真前真後,我還以為跟誰說話呢。”
克文見慶生吃梨吃得香甜,也忍不住拿了一個,剛咬一口,鼻子眼睛就皺到了一起,雲山笑著遞給他一杯奶,克文趕緊搖了搖手:“有茶嗎?沒茶,開水也行,那奶膻不拉極的誰愛喝?”
雲山忙給他倒了杯溫茶,克文先漱了漱口,等嘴裏的酸味沒了,才走出去,把茶水吐掉,回來把剩下的半杯茶喝了。
袁克文喝過茶一麵坐下一麵說:“別說真,就是尖也不行,那劉梅真真摳,想從她手裏拿出一分錢,比挖她的心都難。”
雲山笑道:“你別拿好人不當人,虧得有她打理你那一大家子,你才能做你這個甩手自在王,你還不領情。”
袁克文道:“劉梅真在持家上的確是把好手,這些年家裏的事,我基本上都不管,上次回家,我們家小三,竟然不認識我了,管我叫大哥哥,叫得我都想砸桌子。”
說得慶生和雲山都笑起來,慶生道:“他事事搶先,他那兒女都要成群了,我這裏還沒娶媳婦呢。”
袁克文笑道:“好飯不怕晚,我聽說你們家雯藍年底的月子?正想給你道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