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慶生笑道:“你哪裏聽到這樣的風聲,跟我說說便罷了,雯藍那裏可千萬不許道喜,都是我那個妹妹,怕夫人不應允婚事,胡亂編了個理由。”
袁克文笑道:“我就說隻有想不到的事兒,沒有你家譚芷做不到的。我這生沒敬佩過旁人,唯有羅正,真是有膽量,他媽更是有膽量,把個傳家寶給了你妹妹,你妹妹也真當成了命根子一樣,她是鐲子不離手,走兩步拿出來看一眼,再猜回兜裏去,我都為那鐲子擔心,怕哪天就被她看碎了。”
雲山聞言在旁邊嗬嗬笑起來,克文笑著問道:“你也有同感。”
雲山笑道:“同感倒沒有,不過鐲子倒真是壞了,剛剛露兒拿回來讓我找人修補。”
克文立即來了精神:“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譚慶生沒理他,麵色焦急地問雲山:“可能修好?”
雲山笑道:“你不用擔心,別看表麵上譚芷有些巴結羅正,其實羅正心裏更疼她,就是知道鐲子壞了,也隻會在舅母麵前替她遮瞞,何況露兒說了,嶽母那裏還有一隻同樣的鐲子,若真修不好了,可以跟嶽母要過來。”
譚慶生道:“這鐲子即是傳家之寶,價值就不菲,怎好再要伯母的,可否打個一模一樣的,再貴也沒事兒,小芷對金錢一向看得極輕,唯有此鐲子卻看成命根子一樣,我不想讓她著急。”
雲山道:“不過一隻鐲子罷了,你又何必如此見外,何況嶽母那裏放著也是放著,先送給外甥媳婦也何不可。”
袁克文笑道:“剛剛煙癮犯了,渾身癢癢,聞聽此事兒,心裏順暢多了。”
譚慶生指著袁克文笑罵道:“你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一樣,小芷年輕不懂事,你也不說讓著點兒。”
袁克文笑道:“還讓她,饒是如此,成天還被她欺負的隻想撞牆,再讓她,我還是流氓頭子嗎?剛剛我命人把煙槍、煙燈全部砸子,你猜小芷怎麼說?”見兩人沒接他話茬,自顧自接道:“她竟說戒煙就戒煙唄,可惜這價值連城的好東西了,賣點兒錢,豈不好,何必砸了!挨樣摸了一遍,嘴裏嘖嘖連聲。還說那些煙商要恨死秋水了,每天幾十塊錢的大煙款,就這麼飛了。”
看袁克文捶胸頓足的樣子,慶生和雲山忍不住都笑起來。
慶生看外麵天色尚早,想去安慰安慰譚芷。
雲山笑道:“這會兒你去談起此事,小芷定要怪我多嘴了。”
克文笑道:“你別攔著他,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對了,你見到小芷別忘了告訴她,若再敢惹惱了我,我就把此事告訴羅正和他媽。”
慶生被氣笑了:“你就這點兒出息,難怪秋水沒有好臉色給你。”
克文笑道:“我就愛看她冷著臉,笑起來就不是她了。”
慶生因雲山說怕譚芷多心,克文那裏又取笑他,就止了去看譚芷的念頭,坐下來繼續看書。
雲山見克文很精神,還有閑心鬥嘴,不必擔心他煙癮犯了難受,就起身告辭了。
夜裏下了場大雨,直到第二日中午,雨不但沒停,反而下起瓢潑大雨,譚慶生原本第二日的行程,不得不改日。
到了傍晚,雨終於小了起來。
袁克文昨夜煙癮犯了,跟雲山、慶生等說笑,倒還忍得住,到了下半夜就忍不住了,腦袋直往牆上撞,強忍到第二日早非要冒雨回去。
胡雲山等都圍著他急得團團轉,後來還是韓玉露想起家裏有一種解毒的丸藥,給袁克文吃了一丸,果然見效,吃過藥,不到一刻鍾功夫,袁克文竟睡著了。
見袁克文睡下了,眾人方各自散去。譚芷和雯藍打著傘出去看看村口的河水到底漲了多高,沒想到原本剛沒足踝的溪水,這會兒竟然沒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