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慶生並不識方青朔,還以為他念舊情保護自己,隻是拿旁人做個借口。因玉寬還沒回來,隻得讓女眷先穿好衣服,沒什麼多餘的東西要帶,要帶的東西,數日前也早就收拾好了。
佳紅收拾好,過來叫慧姍,見她已穿好坐著垂淚,問道:“玉寬還沒回來?”
慧姍點了點頭,此事佳紅已司空見慣,不便多勸,也坐在一旁陪著她歎氣。
孫齊已等得不耐煩了,譚慶生不好再托大,隻能讓女眷先上車,慧姍雖不想走,但是念大局,不想別人跟著受連累,隻能委委屈屈上了車。
一行人到了碼頭,船都要開了,還不見譚慶生和梁玉寬的影兒,雯藍也都有些沉不住氣了。佳紅道:“你們不用擔心,他們來了,我們再走,若不來,我們也不走了。”
一旁的孫齊聽了笑道:“你放心,這是我們的軍船,他們不來,船自然不會開的。”
好在譚慶生等人來得還不算晚,等船離了岸,玉寬見慧姍愁容滿麵,他本不善言辭,忽然對慧姍道:“你放心,以後再不會如此了。”
慧姍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玉寬道:“中國亂也該亂到頭了。”玉寬真是太異想天開了,他還以為直皖大戰一旦打起,國民革命軍統治中國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可是他卻不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日後更大的災難還在等著中國人民呢。
他們回到蘇州,已經是第五日的傍晚,船停到蘇州,老候等前來迎接,等回到胡府,他們才知道孫齊果是看著方青朔的麵子救了他們,心裏好笑,別說舊時沒有多少交情,就是交情深厚,以自己此時落魄之身,誰又會幫他。
回身看見妻子,唯有她不論自己是榮是落都一心一意愛著自己。這才是患難夫妻。
佳紅與祝兒重逢,真是歡喜非常,比聽說自己懷了孕還要高興,連雯藍抱著祝兒笑得似吃了蜜一樣。
何夫人回上海時,胡泰裕和韓晴則留在了蘇州,等著方青朔的母親前來,親家會麵,邊打理祝兒出嫁的嫁妝,夫人那裏早備了一份,祝兒出閣前,眾人又齊聚胡府。
連韓秋桐全家也都過來了。
方夫人與韓夫人見麵時,欠疚地說:“我兒子出嫁倒勞動得四鄰不安。”韓夫人笑道:“這是我親外甥女兒出嫁,我怎能不來。”
方夫人與李閏原本是親姐妹,她才是佳紅和祝兒的親姨媽,聽到此,遂與韓夫人也認了姐妹。
祝兒成親的禮炮幾乎跟直皖大戰的炮聲同時響起。譚慶生等笑著對方青朔道:“你的結婚禮炮連北京那邊都聽到了。”
雲山道:“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願我們這個古老的國家能少一些磨難。”
羅正走進來笑道:“雲山,表妹有喜了,看樣子,還不像是一個。”
雲山聞言頓時喜得愣住了,何靖華笑道:“看來老大我比他先,可是老二卻如何也先不過他了。”
大家都笑起來,玉露恰好和佳紅、雯藍、慧姍、譚芷等人走到門外,駐足聽著覺得笑聲中雖有歡愉,更多的卻是無奈,俗語雲:家和萬事興,國盛民安樂。
鵲橋仙至此完稿,我這一書並非時關政治,隻是記載一些小兒女間所發生的趣事罷了。
正是:秋風起,雲飛舞,銀河滔滔誰能渡?幸喜鵲,把橋鋪,多情總被無情阻。挽金風,攜玉露,新月青山罩簾幕。香霧薄,透煙蘿,歲歲相思歲歲苦。豈不知鵲橋路也是多情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