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隻自己日思夜念的鐲子,竟然就戴在她自己的手腕上。它是那麼的適合她,在月光下,映著她雪白的手臂,是多麼相配,多麼美麗。從一開始見到它時,夏亦菱就有種強烈的感覺,似乎這玉鐲本來就是屬於她的。
想過這些,她閉上了眼睛。希望這隻玉鐲能夠帶給自己一個好夢……寧謐的夜,煙霧縹緲。幾縷冷風,掠過煙霧,穿透人的肌骨,令人心驚膽寒……
……回來……回來……又一陣寒風襲來,夾雜著幾聲撕心裂肺的低喊。
……菱兒,快回來……菱兒,你快回來……那聲音令夏亦菱痛徹心扉。她拚命想找到聲音的發源地,無奈四周一片黑暗。
……快回來……回來……那聲音越來越近了,夏亦菱循聲望去,隱約看到一個人影,那人背對著她,一頭長發隨著夜風徐徐飄動。“你是誰?”她問,可那人竟毫無反應。
“告訴我,你是誰?是你在喊我麼?”她又問。
這時,又一陣冷風襲來,她打了個寒顫。風吹地更大了,卷起周圍的沙石碎屑,飄撒向空中,四周又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那個人又看不見了,夏亦菱努力向前張望,卻見那頭長發正慢慢地消失於寧謐的夜空。她急道:“不要走,回來,不要走,回來……”
“回來!”夏亦菱突地躍起——
月光正灑落在被單上,窗前的鬧鍾依舊滴滴答答。她直直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難以相信剛才的一切竟是在做夢!“……亦菱!亦菱?該起床了!”媽媽使勁敲門,生氣地抱怨:“真是的,都幾點了,又得遲到了!”“就來了!”夏亦菱伸個懶腰,起床去開門。
飯吃到一半,七點的鍾聲響起,正宣告了她的早餐結束:“媽,我走了,不吃了!”說完,便一溜煙似得不見了。留下老媽還在抱怨:“總是這樣,這丫頭,怎麼搞得?”難熬的晚自習終於過去了。夏亦菱愉快地背上書包,回家去也!
夜風正輕撫著她的的臉頰,涼涼的,好舒服;霓虹燈依然那麼明亮;天空中也一閃一閃的,似乎今晚的星星特別多。夏亦菱抬眼望去,一彎明月掛在空中,似乎在對她笑。她嘻嘻的笑著,亦似乎是在回複那月亮。似是想起什麼了的低頭看那玉鐲,隻見它正發出淡淡的綠光,映得她雪白的手臂也呈翠綠色。
咦?玉會發光麼?她有些鬱悶的撓撓頭,想著大概是霓虹燈和月光照的了,可又搖搖頭,覺得這個結論根本不成立。怎麼回事呢?回到家,吃過飯,漱洗完畢,夏亦菱才回到自己房間。
她坐在床前,任夜風輕輕地吹起窗簾,拂過她的臉,癢癢的。她呆呆的望著,望著那寧靜的夜空。眼前浮現出一個人影。是他!是夢中的……她睜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可是,什麼也沒有……
那真的隻是夢麼?為什麼她會有一種莫名的真實感。那個人,是在呼喚她的名字嗎?一想起他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她就沒來由的一陣心痛,為什麼?……還是那樣的夜,那樣的風,那樣的呼喊……
……菱兒,快回來,回到我身邊來……那喊聲,震動著她的根根心弦,使她不顧一切地大聲喊叫:
“我在這裏,你是誰?我在這裏呀!”而那人似乎沒聽到她的回答,依然哀戚地呼喚:
“菱兒,快回到我身邊……菱兒,你在哪兒?”“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呀!”夏亦菱快哭出來了。
她又看到了他的背,她跑過去,想到他身邊。她跑啊,跑啊,好累,可就是跑不過去。最後,她摔倒了。那身影忽地一顫,溫柔的詢問:“菱兒?”“你是誰?”她問,並向他伸出雙手,不知為何,她竟然異常信任他,在乎他。
正當他轉頭之際,一陣輕煙掠過,陰風颯颯,四周又是一片黑暗。
“不要!你別走!”她大聲哭喊,仿若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要!”
夏亦菱被驚醒,坐了起來,摸摸自己的額頭,濕漉漉的,連眼睛也——她哭了……一顆心揪得死緊,偶然看見手上的玉鐲,那光芒更加耀眼了。她舉起手,想觀察個究竟。奇怪,一般的玉應該不會發光才對,怎麼……怎麼?那些珍珠也爭相眨著眼睛,連嵌入玉身的“亦菱”二字,也顯得無比奪目,發出深綠色的光芒。此刻,東方的天空已泛起了魚肚白,夏亦菱再也睡不著,起身朝陽台走去。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兩天會做同樣的夢?為什麼這玉會發光?為什麼自己心神不寧?為什麼那麼在意夢中的人?他是誰呢?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她就莫名的心痛呢?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