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射炮上功率表的指針刺溜一下就掉回灰色區域,羅爾納悶地拉了拉供彈杆和校準杆,絲毫沒有反應。
“怎麼突然不打了?難道要投降?”他疑惑地看了看邊上炮位的科奧,對方正麵無表情地盯著他。既然速射炮的壓力都被抽走了,那麼科奧的工作就隻剩下盯著羅爾了,他一絲不苟地執行著老攻城獅的命令。
“這裏是喬拉,通告各位,就近抓牢固定手繩,但注意別把自己的胳膊弄斷,因為我們就要‘跑’了。”赫克托號所有的擴音器裏想起了安妮的聲音。
羅爾一臉茫然地看著科奧對著空氣默默行了禮,然後伸手抓住頭頂上一根垂下來的,有點像地鐵上的扶手帶似的玩意兒,然後繼續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
赫克托號震動了一下,羅爾感覺到它在轉向,四條機械腿的關節處滲出的機油附著在被擊毀的裝甲上燃燒著,冒出滾滾黑煙,又被泄壓閥中衝出的蒸汽驅散。
羅爾下意識的跟科奧一樣,抓住了自己頭頂的固定手繩。
安妮驅使著赫克托號迎著獵熊者的炮火前進,炮彈不斷地落在它的外裝甲上,每一次爆炸都讓機甲震動地更加厲害。
羅爾已經分不清楚,讓自己屁股不停地墩在椅子上的震動,到底是來自於炮擊還是機甲前進的步伐。
透過觀察窗,他看到赫克托號的四條大長腿有序地高高抬起,又重重地落下。
地麵上獵熊者的戰車紛紛倒退或者讓路,同時繼續開火。
那場麵,就像格列佛衝進了小人國軍隊的陣列。
赫克托號猛地傾斜了一下,似乎左前腿踩到了什麼東西,羅爾被呼啦一下甩到了艙壁上,頓時腦袋上的大包+1。
他再一次後悔自己因為害怕護目鏡反光被發現,而留在諾馬洛克裏的頭盔,早知道就把護目鏡摘下來,把頭盔戴上了。
倒是科奧頗有幾分奎克的風采,牢牢地抓著手繩,紋絲不動。羅爾覺得他哪怕把手扭斷了,也不會動一下。
等羅爾被慣性扔回座位上的時候,他從觀察窗裏看到一輛躲閃不及的岡瑟爾型戰車傾覆在地,主炮的炮管已經扭曲,一側的副炮則盡數被壓在了地上,另一側履帶和負重輪無力的在空氣中打著轉,就像一條被扔在岸上,垂死掙紮的魚。
“居然還能用踩的!”羅爾當時就驚了。
赫克托號繼續前進,步伐越來越大,顛簸也越來越厲害。四條機械大長腿“嗤嗤”尖叫著,在地上留下一個個巨大的腳印。
羅爾甚至覺得這具機甲已經跑得快四腳離地,就像脫韁的野狗,插上翅膀就能起飛了。
安妮已經盡可能選擇樹木稀少的路線前進,但依然不可避免地撞上一些,每一次碰撞都會讓哨兵鬆或者白杉粉身碎骨,同時赫克托號也猛地一震。
羅爾在腦袋上大包+3的時候,已經逐漸掌握了訣竅,就像在地鐵上一樣,你越是想控製自己的身體,就越容易被巨大的慣性甩出去。
他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速射炮的功率表還是一動不動,他不相信赫克托號隻能在靜止狀態下才能開火,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在這種飛奔狀態下,緊急維修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