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穿成這樣,依然掩蓋不了她淺綠色眸子裏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就像奎克即便脫下了軍裝,也不可能像個老農一樣彎下腰。
不過應該也夠了,根據安妮所說的,她的大公老爹未雨綢繆,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她的隱私,除了忠勇的塔瓦頓堡衛隊和自小服侍她的下人,就再沒別人見過她長大之後的樣子。
而在影子山脈被飛艇襲擊的事情,也被歸結為赫克托號太過紮眼的原因,畢竟在塔瓦頓堡建造這具全新的機甲,不可能瞞得住所有人,而赫克托號突然離開塔瓦頓堡事情,自然也會被有心人看在眼裏——盡管他們留了個替身,並且成功地為他們爭取了一些時間,至少在進入影子山脈前,他們一路都很安全。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決定要把赫克托號暫時藏起來的原因。
至於安妮個人嘛,估計她現在站在她那個堂弟麵前,對方都不一定能立刻認出她來。
“霍齊大師知道嗎?”羅爾警惕地看了看周圍,這鬼地方現在除了一群停在稻草人身上拉屎的烏鴉之外,什麼都沒。
“唔……我給他留了紙條。”安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再過一會,他就應該知道了。”
“走吧,跟緊點兒。”羅爾歎了口氣道,
柰蘭瑟爾的城門官隻是毫不在意的打量了一下這兩個一身黴味和幹草味的鄉巴佬,就把羅爾和安妮放進了城裏。
反正從征召令發布之後,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鄉巴佬來柰蘭瑟爾討生活。城裏,尤其是下城區變得愈加肮髒和混亂了——反正它之前也沒多好——不過這不關城防軍的事,這些鄉巴佬自有城主府裏負責城內事物地管事負責處理——讓他們自身自滅,隻要他們不倒斃在上城區就行。
如果影月鎮的露天集市在羅爾看來已經很像申海市的南京路了,那麼現在他們所處的柰蘭瑟爾下城區東街,就像是黃金周的申海市外灘。
羅爾和安妮在密集的人流中穿行,就像兩條孤獨的小魚,在水流中掙紮前行。
宅屬性發作的羅爾有一種渾身都不得勁的感覺,這麼多人圍在他周圍,讓他難受得幾乎要窒息。
哪怕被一群狼獸和戰象圍在淚角,然後用地獄火開路的時候,他都沒這麼難受過。
但是出乎羅爾意料的是,安妮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她緊緊跟在羅爾身後,對於周圍的喧鬧和嘈雜毫不在意,這一點都不像一個大公的女兒應該有的態度。
在他的印象裏,她不是應該驚恐地抓住自己的手,然後兩個人一起瑟瑟發抖嗎?為什麼她會像在自己的後花園裏一樣自在?
似乎看出羅爾的疑問,安妮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以前經常偷偷從城堡裏偷偷溜出去,到下城區轉悠,反正除了貼身服侍我的幾個仆人和奎克老師他們,就沒別人認識我。”
溫熱的氣息噴到羅爾的耳朵上,有些癢癢的,就像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撓動著他的耳垂,他忍不住縮起脖子,打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