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用自己的心去度朋友之腹,結果得到的是誤解。也用不著去埋怨被誰欺騙,騙自己的其實正是自己。大家都說:“答應並不表示做到。”大家可以答應你任何事,但是沒有一次替你做,就連我自己,在社會上混了幾十年,也已經學會了這種滑頭的應對手法。已經世故圓滑得叫10年前的自己也認不得自己了。
然而,終於有一件事。使作者認識到了自己是陷入了做人的泥淖之中,那是一種很少見麵很少交往,也從沒說過什麼知心話語的朋友,他在4個月前說過要幫忙,而他居然真的去做了!
作者說。這件事讓她汗顏,讓她慚愧。她說原來的想法做法是要不得的作風,像政客們的做法,往往在選舉前不斷許下各種不管能不能實現的諾言,等一旦當選,做法卻是另外一套。她提醒人們,做朋友不要做得像個政客。
讀完朵拉的這篇散文,我們也豁然感受到了一種同樣的指責。反省自己,我們無法不對自己對號入座。難道日常生活中,對朋友、對同事、對父母妻女,這種“好的,好的”的答應,過後就全然沒有這回事了的次數還少嗎?我們的哪次承諾不像天上的雲,折射著太陽的光彩,而當一陣風吹過,便飄得蹤影皆無了?朋友一次次失望,為了麵子,他們沒有指責過我們,也許他們習以為常了。我們也有過臉紅的時刻,那是天真不可欺的孩子一次次責問我們:“今天答應帶我去公園,明天答應帶我去書店,怎麼老說話不算數?”
也許我們的工作太忙,事太多。可是朋友親戚托付給我們的也都是些舉手之勞的小事呀!
其實,承諾是一種信譽,一種責任。我們全然忽視了它的重要意義。答應幫別人做的一點小事,是沒有必要簽合同的。
承諾的結果是應諾,履踐諾言。真正的應諾有時像美麗的童話,讓人感動得心靈震顫。
一則異國的故事:在一座城市的冬夜,一位正要趕末班車回軍營的軍官被一位婦女攔住。軍官有些生氣,婦女趕忙解釋:她在行人漸稀的街頭看到一個孩子,他是黃昏時玩打仗遊戲被派到街角站崗的,他的指揮官說過,沒有命令,不得撤退。婦女明白,這個時候,已忘記了這件事的其他孩子可能已熟睡在熱被窩裏,就勸他趕快回家,但執拗的孩子堅持要接受命令。無奈中,她想到請一位軍人幫忙。軍官沒說什麼,臉上充滿著柔和又肅穆的神情。他邁著軍人的步子走到孩子麵前,敬了一個軍禮,報上軍銜道:“你已出色完成任務,我命令你立刻撤崗回家。”孩子信服地看了看軍官,回了一個軍禮,歡跳著離去。
伊人在他的《培養》一文中有這樣一情節:大學生林克有著超群的才氣和很帥的貌相,係裏有不少女同學拚命追他,他都不動心。原來他在老家早已找了個“土”姑娘。那姑娘說不好醜俊,眼睛挺大,眼皮也雙,隻是裏麵缺點東西,讓人感到空洞洞呆楞楞的。碎花連衣裙,有些土氣,林克說,她是大集體工人。同學們見了都“啊、啊”為林克惋惜,那語氣滿含著驚訝、不解,都苦口婆心地勸林克,什麼“不能心血來潮”啦,“要考慮以後的共同語言和誌趣”啦……林克隻是笑笑,末了才說:“答應了人家,總不能當兒戲。”
好一個“答應了人家,總不能當兒戲”!平淡、質樸、嚴肅,一言九鼎。林克終究是林克,婚後的日子,他竟將這位“土”妻子培養成了舉止大方,言談不落俗套,打扮淡雅得體的成熟鮮豔的少婦。
也許有人會挑剔這兩則故事,說孩子太天真,說愛情太神聖。其實生活的全部意義正來自於這普通而平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