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腳下,一所幽靜的寺院藏在樹林深處,黃色的院牆上爬著青藤,緩緩而上。
寺廟中,佛像早已殘缺不全,壁畫都模糊不清看不出原本的色澤,可整個寺院上上下下都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不染一點灰塵。
一名小和尚點著香火,一旁的青衣襦裙的清秀丫頭吵嚷個不停。
“小和尚,小和尚,你怎麼不理我呀?”
小和尚往旁移了一步,避開女子的伸過來的纖纖玉指,雙手合十,嘴中念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女施主,請自重。”
青衣女子落寞的低下頭,看著自己單隻的影子,喃喃的話語寂寥的可憐。
“小和尚,你也不喜歡跟我聊天嗎?”
看著閉上眼睛的小和尚,青衣女子往後退了退,眼底冒出星星水珠,晶瑩剔透的。
“你跟爹爹、母親一樣,都不喜歡我,都要趕我走。”
女子小聲的哭泣著,淚珠不要命的往下流淌著,看著絲毫不為所動的小和尚,女子哭著跑了出去。
寺廟的遠處,也就半柱香的路程,有座小山村,炊煙嫋嫋而上,踩著腳下搖晃淩空的竹索橋,女子微喘著氣,一手抹幹臉上的淚珠。
看著橋下緩緩流淌著的河水,碧綠的山水盡在其中,而她孤身一人就處在山水之間,感受不到萬物空靈的美,隻有伶仃的孤寂。
她是將軍府的嫡大小姐,記憶裏隻有乳母還有母親生前的兩個丫頭陪著她,母親生她時難產去世了,父親再娶,沒個幾年就添了個弟弟。
而她,卻被遺忘在了角落,以前,聽著乳母講母親與父親相遇相知相愛的故事,而她,隻有滿心的嘲諷,如果這就是愛情,那她寧可不要。
她原以為會一輩子守著將軍府後院空蕩蕩的院子,哪知道繼母生事,找了個和尚算八字,說什麼她與將軍府相衝,小公子承受不住,吹了吹枕邊風,父親便信了,沒多久十二歲的她就被送到了古宅。
也好,比那烏煙瘴氣的將軍府舒坦多了,沒有所謂的後院爭鬥,隻是守著偌大的古宅。
遠處傳來女子的叫喚之聲,氣喘籲籲的女子小跑到她的身邊,“小姐,您,您怎麼又跑出去了,可讓奴婢好找。”
陳曉心揚起明媚的笑容,眼中的淚珠仿佛沒有出現過,蹦蹦跳跳的就像是個鄉下的野丫頭,花信年華,她身邊的兩丫頭都還未出嫁,終究是她,連累了她們。
“寧夏,我們回去吧!”
剛休息了片刻的寧夏擦了擦額頭的淚珠,小跑著跟上去,“小姐,您慢點跑,小心前頭。”
“知道了。”
陳曉心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一輪圓日,笑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順其自然也好,就像是爹爹說的她沒那麼大的能耐去改變什麼,既然不能阻止,那就順從吧!
古宅大門口,看著穿著樸素的女子站在門口徘徊眺望,一臉的焦急不安,直到看到她才露出笑顏。
陳曉心小跑著撲了上去,依戀的喚道:“乳母。”
她沒有見過娘親,可從乳母的口中知道娘親是個溫婉的女子,畢竟,書香門第所處的貴女,能差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