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村莊被白雪覆蓋,斜陽餘暉給這白色撒上了金粉。我整理著從村裏老人那裏搜集來的關於利氏族譜的零星資料。
爐上的紫砂壺正噗噗的冒著熱氣。項天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電腦。
阮小薇此時已發揮出她強大的女性本能,收拾房間,做飯,收拾行李……項天不忘嘲笑她帶的東西太多,是不是準備賴著不走住夠一個寒假。阮小薇卻不以為然道“有這麼美的景色,這麼雅致的免費的古宅不多住幾天多虧呀!”
項天突然將電腦推向我麵前,道“你看,這是迄今為止,所有挖掘過的漢代古墓裏出土的白玉樣本。漢代玉器雕工講究古樸大氣且紋飾繁華,這個香爐玉色溫潤材質上佳、雕工精湛,絕對出自大師級的雕刻師之手,而且像這麼大的整體羊脂玉無裂痕雜質,絕對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所能擁有的。”
“講講這個香爐的來曆唄!”項天高挑著眉毛看著我。
我早就料到他會問關於這個香爐的事,這對於一個考古癡來說吸引力太大,我本想讓他幫我解開家族來曆之迷,不想卻讓他跟我有了共同的目標,查清香爐的曆史的來曆。
“這個香爐到底是從那一代人傳到我父親手裏的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了,但關於這個香爐卻有個故事!”我喝了一口快要涼掉茶,繼續說道。
“離這裏向南二十公裏的丘陵地帶,有一個叫小王莊,村子不大就幾十戶人家,可那裏的人很久以前就不種地了,這對於曾經靠地吃飯的農民來說,無疑是個奇怪的現象。就在周圍村子對他們議論紛紛時,有人說這個小王莊人聰明,都做生意發了家。但卻沒有具體說法,更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生意,隻知道他們都很有錢,很多人都去了香港澳門定居。”
“這裏肯定有什麼玄機!”項天閃著睿智的眼神冷冷的道。
“你猜對了,我的曾爺爺卻清楚的知道他們那裏的人,都是靠盜墓發家的,改革開放後怕被查,便一個個都搬了家。隻剩一些不願離鄉的老人留了下來,可這些老人斷不掉對古玩意的熱愛,便改行做了“鏟地皮”。這個香爐命運多舛,曾經丟失過。我的曾爺爺在七十歲時便臥床不能自理了,我父親一邊上學一邊照顧曾爺爺,曾爺爺的床下有個暗盒,裏麵全是些老物件,這個香爐就是其中一個。他經常讓我父親取出來把玩,還告訴我父親等自己死了就將這些東西藏好,一輩一輩傳下去,別賣也別丟了。族譜是他弄丟了,這些東西興許還能證明利氏家族的曆史。”
此時的阮小薇也已圍坐過來,聚精會神的聽我講著故事。
“後來我父親去了縣裏上學,就由我的二伯照顧曾爺爺,二伯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發現了床下的暗盒,將裏麵的東西,都賣給了來村裏收古玩的“鏟地皮”。等我父親回來,暗盒已經空了,我父親想贖回那些東西,可在學校裏省吃儉用攥的錢還贖不回一個銀扒耳勺。我父親很惱火,去找二伯理論,想讓他將錢拿出來去贖回那些東西。可是二伯那肯聽,不僅與我父親吵了起來,還動手打了我父親。我父親雖然放不下,但也隻能忍了。”
“那這個香爐是怎麼找回來的?”阮小薇給我倒了一杯熱水忍不住問道。
“在幾年後的一個夏天,天氣燥熱難忍,我父親跟小叔就去了村頭的河裏遊泳,救了一個快要溺水的中年男人,這個中年男人本是要進城的,路過河邊想洗個澡,降降溫誰知一下水就像被人拖住了腿,使勁往深處拉!就在以為自己完了的時候,卻被我父親跟小叔救了。當時的通訊有限,不能留下詳細的聯係方式,他又很想報答我父親的救命之恩,便將隨身攜帶的東西硬塞給父親作為救他的回報,他還告訴父親他是做生意的,這次回來拿了些貨是去賣的,如果父親喜歡就留下。父親本不願要他的東西。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在這些貨中,我父親盡然發現了那個被二叔賣掉的白玉香爐。現在想想也許這個香爐真的跟我父親有緣。”
故事講完了,也許有人覺得,這也太過巧合了,但在這個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又豈止這一件。
項天聽我講過很多故事,隻有這個故事我沒有改編,是以真實人物為原型。以前的可能在他看來真的也就隻是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