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歸營(2 / 2)

夜深了。

白子文靜靜躺在帳篷中,聽著周圍的鼾聲此起彼伏。

悶熱的帳篷裏散發著汗臭和鹹腥的臭腳丫子味。他翻了個身,默默地想著心事。

他無時無刻不想逃跑,渴望脫離禿鷲軍團。可是,他想不出辦法來破解脖子上的通訊器。而且,就算他逃跑了,在這兵荒馬亂的埃爾共和國,也許生存幾率還不如為禿鷲軍團賣命高。

白子文是個孤兒,雖然有好多人說過他應該是個中猶混血兒,但他對自己的父母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他對童年的唯一記憶是那個黑色的秘密基地——禿鷲軍團培養後備力量的集中營,幾百個孩子被關押在那裏接受死亡訓練,每天都有性格殘忍的教官教他們格鬥術,使用槍械,給他們洗腦來保證他們對禿鷲軍團的忠誠……

至於之前的記憶,白子文是一點都沒有了,仿佛他就出生在那個基地裏一樣。

在那裏,他有了人生中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朋友。他叫李林濤,那時還是個瘦弱的華裔小男孩,比白子文大幾歲,卻往往還要靠白子文去保護他不受其他孩子的欺負。

在那個秘密基地裏,食物供應極為有限,搶不到就隻能挨餓,搶食時被打死了也是活該,負責訓練的教官們隻會笑嘻嘻地看著這群凶狠的小麻雀們搶食,甚至為他們的廝殺提供匕首、軍刺等小道具,仿佛隻有這種血腥的場麵才能使他們變態的樂趣得到滿足。

李林濤的飯,幾乎都是白子文分給他的。

為什麼這樣做,白子文也說不清。他也許有點頭腦,但在那群孩子中絕對算不上強壯。每次搶到的麵包也極為有限,但白子文還是願意分一些給李林濤,即使自己也很餓。

也許是因為他跟我長得很像吧。白子文心想。

李林濤是個東方男孩,白子文長得也像一個東方人多一點。兩人在這個基地裏可以算是不折不扣的另類,畢竟黃種人在位於北非的金字塔之國埃爾並不常見。這也導致他們因為外貌的原因經常被其他孩子群毆,也許正是那種同病相憐的悲憐,讓他們之間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友誼。

然而,李林濤越來越瘦弱,身體越來越差,像他這種孱弱的孩子,在基地裏是注定活不下去的。可是,命運女神卻向他投去青睞的一瞥,改變了這個孩子的厄運。

李林濤被組織測定為能力者。

於是在某一個平常的日子,李林濤被軍團上級從基地中接走,從此不知去向。

而白子文,在幾百個孩子中活了下來,從基地“畢業”後,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人肉炸彈。

白子文第一次執行任務是去襲擊被斯奈夫魯軍閥控製的行政機構,他混身纏蠻了手榴彈和其他人肉炸彈衝進了政府大樓,那是一場慘烈的攻堅戰,白子文感到自己每時每刻都在地獄的門前徘徊,而他,隻是麻木不仁地丟手雷,舉槍,射擊,丟手雷,舉槍,射擊……

終於,當一個特警向他舉起槍時,他知道自己真的要死了。

無邊的恐懼席卷了他的靈魂,他緊緊盯著特警的眼睛,嗚咽著囁嚅道:“不,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最後,白子文活了下來。因為在生死的那一刹那,他的能力覺醒了。

無比狂暴的腦電波從他的腦中釋放出來,直接摧毀了特警的生命中樞,特警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死去。

白子文明白了自己也是個能力者,精神係能力者。那種腦電波亂流,他一直當做壓箱底的絕技,一是因為威力奇大,二是因為用了之後他自己也會變得十分虛弱,在一段時間之內失去戰鬥力。

可是他沒有向軍團上級彙報這件事,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脫離這個組織,而不是作為一個能力者被倚重,從而一輩子為這些殘暴嗜血的惡棍們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