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影從水麵下騰起,高高地懸在祭壇周邊,他們麵無表情,冷冷地俯瞰著祭壇。
傑拉德中校加快了念咒的語速。
明矢渡一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些人,他們似乎囊括了全世界的人種以及曆史上所有的服飾。
古華夏的道士,僧侶,劍客,頭插鳥羽的印第安人,中世紀的歐洲重甲騎士還有巫師,薩滿……
每一個,都帶著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場,身上散發出顏色各異的霞光。
“不用看了,他們是各個時代的優秀魔法師,沉睡在這裏守護亞特蘭蒂斯的秘密。”傑拉德中校說。
“可是,我還看見了有穿網球服的小朋友,有隻穿一條沙灘短褲的肌肉大叔,還有那個,他從牛仔褲裏掏出了一個……一副撲克牌?……亞特蘭蒂斯不是史前文明嗎?這些現代人是怎麼回事?來旅遊的嗎?”
明矢渡一感覺自己已經崩潰了。
“這是個永動魔法陣,名為’英靈的鎮魂歌’。各個時代中所有法力達到標準的魔法師,死後都會被召喚到這裏,重組恢複到他最強時期的麵貌,成為陣靈一樣的存在。”
傑拉德中校擦了擦頭上細密的汗珠,“攻擊模式的發動還需要一點時間,就看是我們先搞到七日七夜還是魔法陣先消滅我們了。”
“那你可千萬快一點。”明矢渡一哭喪著臉。
當白子文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奧斯卡正帶著他朝水麵上遊去。他心有餘怵地往下麵看了看,懸崖已經合上了,漆黑的岩地上漂浮著許多塵土,粗大的水草在塵土中輕輕搖曳。
看來是安全了。白子文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些憋屈,一個大老爺們動不動就暈過去,這算怎麼回事?
“又醒了?”奧斯卡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一個“又”字深深刺痛了白子文的自尊心,他剛想理論兩句,奧斯卡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你聽。”
突兀的,白子文耳邊傳來仿佛玻璃蛛裂的聲音,一種深深的危機感刺激著他的耳膜。
哢擦……哢擦……
離白子文不遠處的一塊巨大堅冰在解體,裏麵沉睡的黑袍老者睜開了眼睛,放出攝人心魄的精光。
頓時,白子文像是被尖刀刺中大腦一樣,頭痛欲裂。
這個老者,絕對是操控精神力的絕頂高手。
哢擦……哢擦……
水中懸浮的無數堅冰在解體,手持巨斧、南美土著般的印第安人戰士,身穿黑色長袍、頭戴尖頂帽子的瘦削巫師,有頭戴皇冠的白胡子老者,雙手捧著羊皮卷的俊秀男孩,一身中山裝的華國青年,穿著維多利亞戰役時歐盟軍裝的白人軍官……
他們睜開了眼睛,注視著白子文,仿佛白子文是打攪他們安眠的罪人。
實質般的沉重壓迫感讓白子文感覺自己的身體時刻都會像蝕刻的岩石一樣風化成沙。
“這這這——”白子文像一隻小綿羊一樣在打顫。
“友情提示:快點跑吧,要不來不及了。”奧斯卡麵無表情,以一個標準的棒球投球姿勢,將白子文丟了出去——
“再加一句,你的身體剛剛接受我的寄宿,還不太習慣,所以有些敏感和脆弱——
其實我想說的是,過一會兒你可能還要再暈一次,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