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紛雜的腦電波在冰冷潮濕的岩壁間回蕩,白子文能感覺到這些無形電波的頻率很高,波峰呈現一種尖銳的形狀,隱隱透露出一種暴戾的殺氣,正是白子文在山洞外捕捉到的那種腦電波。不會弄錯的,這種波形是史前生物的共同特征,火山巨人和噬金地蜥都具有這種現象。
粒子風暴無聲無息地開啟,與此同時,那隱藏在黑暗中的綠眼生物群也開始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吱——吱——”
一聲慘痛的嘶叫聲傳來,第一隻撲入粒子風暴有效範圍內的綠眼生物的前肢已經被消融一切物質的粒子流化作一堆碎肉,幽暗的空氣之中爆開一團氣味腥甜得血霧。
借著坦塔羅斯之刑的亮光,白子文這才看清了這種綠眼生物的相貌,一顆醜陋的碩大鼠頭,嘴角露出兩根尖銳的劍齒,整個的體型能有一頭牛犢的大小,油光水亮的皮毛此時已經被鮮紅的血液浸濕。
這是什麼鬼東西?應該叫它劍齒鼠嗎?!
應該說,這隻大老鼠還算機靈,在前肢被粒子風暴消融後立馬刹住了身形,避免了粉身碎骨的下場。
可是,白子文的這種念頭馬上就被視覺所見的下一幕打消了,後繼撲來的劍齒鼠見了流血負傷的同伴後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尖銳的牙齒快速嚼合,伴隨著那隻殘廢劍齒鼠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它的軀體連同內髒都被同伴們吃得幹幹淨淨,不一會就隻留下一副慘白的骨架。
但是白子文顯然沒有時間去同情那隻老鼠,因為大部分沒有搶到肉的劍齒鼠依然奮不顧身地撲將過來,一團團血霧在空中爆開,彌漫著一種齧齒類動物內髒特有的腥臭。偶爾也會有那種沒有被粒子風暴完全消融的劍齒鼠殘片進入到白子文和艾琪爾所在的“無風區”,也許是一隻血淋淋的爪子,也許是半顆眼球,也許是幾滴腥臭的腦漿,白子文身邊的劍齒鼠殘骸是越來越多,可黑暗中那綠油油的光芒絲毫不見減少,反而像漫天的螢火蟲一樣不斷往這邊彙聚。
艾琪爾此時也鎮靜一些了,不斷用簡單的風係魔法將他們兩人身邊的殘骸吹入粒子風暴之中,以免他們兩人被碎屍活埋,而白子文依然全心全意地輸出能力以維持粒子風暴的運轉,雖然目前還富有餘力,但是按照這個架勢下去,自己總有筋疲力盡的時候,而劍齒鼠群的數量卻像是無邊無際的。
然而,處於神經高度緊張狀態的兩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劍齒鼠的血液滲入到腳下的岩縫中後,在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下流動出紛繁複雜的花紋。
汩汩,汩汩……
這些從不同殘骸中流出的血液在這個巨大窟洞的底部彙聚,流散,它們仿佛構成了一種全新的生命,沿著特定的軌道流淌,像是某種怪獸的血液循環。
不知何時,白子文胳膊上的坦塔羅斯之刑各個鎖環之間開始叮叮當當地響動,在這腥風血雨、慘叫嘶吼中仿佛一種清澈的鈴音,令人想到那鋪墊在億萬冤魂之上的淒淒黃泉之路。
地底岩縫中的血流已經構成了一幅盛大的浮世繪,某種奇妙的引力在這窟洞之中彙聚,地表不斷地沉淪,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