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感謝你陪伴艾琪爾到這個地方來,安德雷斐斯會指引你們離開這裏。”老人對著白子文微笑了一下,他看著白子文的身體,突然好像注意到了什麼似的,眼神中綻放出兩道璀璨的光芒——
“孩子,你的’血脈’似乎和你的’能力’相衝突呢,原來如此,你也是預言中的一個環節……幫助艾琪爾好嗎,你們的命運是緊緊相連在一起的,就像曾經的主神奧斯卡與歌——”
老人來不及將最後一句遺言說完便煙消雲散了,無數黑色的羽毛卷動著散落開來,伴隨著艾琪爾低聲的啜泣,有一種油畫般的淒美。
這黑色羽毛卷動飛散的畫麵像是觸動了白子文某根心弦,他見過的,他見過這個場景的!
高聳入雲的世界之樹在黑夜中似有生命一般節律地呼吸著。渾身浴血的自己在赤紅色的神光中穿梭,如同置身於修羅血海。
遠處的夜天琊,表情是如此的猙獰,如此的令人憎恨。
血色的光芒模糊了自己的視線,精神與物理的力量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合二為一,黃金色的波光衝開了這赤色的血海!
就在這時,白子文感到胸口湧起一股刺骨的冰寒,一個飄渺的身影從自己的胸膛鑽出,像寒冬易水邊的黑衣刺客,筆直地撲向措手不及的夜天琊,在充滿迷霧的空氣中劃出一道道虛幻的殘影。
那是奧斯卡。在他的身後突然展開一對黑色的羽翼,蓬勃的羽毛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揮灑,而自己卻在絕對的淩寒中陷入了昏迷。
黑色的羽翼……奧斯卡!
一隻溫暖的大手搭在白子文的肩膀上,他兀然地從腦海中的畫麵裏驚醒過來。
“你的臉色很不好。”安德雷斐斯說。
白子文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老人的靈魂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了,陰暗的岩洞中回蕩著艾琪爾低聲的啜泣。
“不是說不能接觸生人的陽氣嗎?”白子文盯著老人消失的地方,眼中有些悵惘。
“無論如何也想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刻撫摸最愛的孫女吧。”安德雷斐斯歎了口氣,徑直朝外麵走去,“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出去。”
白子文跑過去扶起情緒低落的艾琪爾。
走出陰暗的洞穴,白子文驚異地發現廣闊的天空中飄滿了瑩藍色的光點,像是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它們從古城周圍的群山之中飄逸到空中,然後彙聚到古城之中。
“這到底是——”白子文良久才從這神奇的一幕中回過神來,他轉過頭詢問似的看著安德雷斐斯,卻發現安德雷斐斯身上也在不斷地飄出這種瑩藍色的小光點,與空中的光點彙合,像是大河之中的一條小溪水,浩浩蕩蕩地飄向古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