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矣!”連崇德大天狗臉上也露出了絕望之色,聖湖的禁製並沒有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減弱,他和酒吞童子本來就傷勢未愈,此刻早已成為強弩之末,連身形都變成了那種極為虛弱的半透明形態。
陰風慘慘,厲鬼啼泣。無盡的悲慟與恐懼隨著怨靈大軍的逼近而滲透進白子文的內心,這一片被原罪詛咒過的土地,在大陸崩塌的瞬間慘死的數千萬條人命,在無盡歲月的彷徨與怨泣中早已成為了業障深重的厲鬼,哪怕是奧斯卡在世,也要避其鋒芒。
已經……不行了嗎?
白子文感受著僵硬的身軀,有些不甘心地想。
不,還有希望。
他手心綠芒一閃,天叢雲之劍出現在他手中。這把絕世神器的光芒有些晦暗,在強行與背叛者之矛作戰的時候留下了不少暗傷,一時半會沒辦法投入戰鬥。
但是,白子文隻需要一個模板就夠了。
他身上突然爆發出一種強烈的氣勢,眼眸中精光大盛。在白子文的身前,一排排黑色的長劍從空氣中浮現出來,組成了浩大的劍陣。
這些長劍與普通的反物質兵器不同,雖然淡弱,但卻閃現著一種玄奧的靈氣——這是白子文以天叢雲之劍為模板投影出的複製品,劍身上均附著著一絲神器的威能。
“刺!”
白子文的一聲大吼仿佛古代軍官的戰爭指令,黑壓壓的劍陣飛出宛如長虹貫日,它們之中蘊含的神性在互相呼應中發生了連鎖反應的增殖,竟與怨靈大軍殺得難舍難分,一時不露敗績。
白子文揮動著坦塔羅斯之刑,這巨大的鎖鏈威風凜凜地橫貫在空中,掃蕩著從劍陣中穿過的漏網之魚,煞是厲害。可是白子文總感覺今天操縱坦塔羅斯之刑並不順手,他能感覺到這條通靈鎖鏈的意誌並不專注於戰鬥,似乎有些抗拒,甚至帶著一種深深的悲戚。
強行投影大量神器的後遺症暴露了出來,那些仿製版天叢雲在短短幾次劍陣衝鋒之後便因耐久力不足而化作了塵埃,怨靈大軍即將突破封鎖,而與此同時,坦塔羅斯之刑的操縱也越來越不順手,它的鏈身巨震,幾度欲從白子文手中掙脫。
“上啊!你這個懦夫!”白子文咆哮道,岌岌可危的局勢令他心情煩躁,他更加賣力地揮舞著坦塔羅斯之刑,清掃著越來越多穿越劍陣的怨靈。
終於,劍陣在玄天艦炮火的打擊下覆滅。猙獰的厲鬼尖聲嘶吼著撲向白子文他們,似乎下定決心給予他們最後一擊。
“想都別想!”白子文吼道,量子颶風附著在坦塔羅斯之刑帶起的罡風中,成片地掃蕩著這些麵目可憎的鬼臉巨猿。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坦塔羅斯之刑的鏈身發出一陣清吟,宛如鳳凰的啼鳴,深深的哀戚之中帶著某種堅定的決心。
它從白子文手中飛出,如騰雲蛟龍一般衝向他身後的玄色鐵門。
白子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種關乎生死的時刻,一直陪伴著自己戰鬥的坦塔羅斯之刑居然畏縮了。當下,最後一絲求生的信念也從他的胸膛之中消退了,麵對恐怖的亡靈大軍,他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這……這是往生鎖鏈!”身後傳來酒吞童子的驚呼。
突然間,隻聽嘩啦啦的一陣鎖鏈響動,空氣中的重壓消失了,聖湖之門開啟,萬丈霞光從中放射出來,照亮了深紫色的陰鬱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