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細細密密,陰沉的天空都透著一股子惱人的黴味。
她站立在窗邊,揪著纖細娥眉,看著那已經被細雨弄得模糊的窗外。此刻她的心就如同這窗外的雨一般,很迷茫,也相當無措。
自那夜在魏家大宅裏,魏呈對她說要追求她,距今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了。她心中的一池春水被他隨意的一句話而引發得掀起滔天波浪。
而那始作俑者,卻在那一夜後,變得了無音訊。
他是怎麼想的?那樣的場合下,他說的僅僅隻是戲耍之言嗎?不是沒有想過,或者那夜的自己,對於魏呈來說,隻是一個反抗他父親的棋子。可是很顯然的,這句話,對她已經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響。心中有些原本控製得宜的情緒已經因為他的調撥而變得掌握不住。
很困惑,精致的麵龐上,眼底的那層黑眼圈就是她這幾天為了他費盡腦筋的最好證明。
厚重的木製房門被人從外向內推開,她沒有回頭,也知來人是誰。這所宅子裏,這個時間點,能如此隨意進入她房間的,除了自己的爸爸,不做第二人選。
她是一個相當自我,也相當有領土意識的人。屬於她的隱私底盤,除非事先得到她的認可,否則不得入內。就連打掃房間的傭人也是她親自挑選的,但仍然不能在她在房間的時候出現。
“菲菲。”陳墨白超自己的女兒走了過來。
“爸爸,你回來了。”她回轉身,快速換上笑顏。
這還是陳菲回國後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她回國的那天,陳墨白正好搭乘飛機去北歐出差,因為她回來得匆促,陳墨白原本是想借著這次出差的機會順道去英國看看離家五年的女兒的。卻不想又陰差陽錯的失之交臂。
“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走了?”他伸手摟住女兒。這個孩子啊,總是固執,堅韌得叫人心疼。五年前,她決定要去英國留學,雖然去海外鍍金是許多富家二代的必然選擇,可是他一直覺得自己聰明的女兒無需多此一舉。即使她留在國內,以她的聰慧,一樣能毫不費力的就考取國內的一流大學。並且取得不亞於留學海外的優異成績。
她抬頭看著眼前的父親。去年的聖誕夜,爸爸曾經搭飛機飛去英國與她共度,兩人距離上次見麵也不過一年的時間。這一年裏,他兩鬢的艾發叢生,原本俊朗的麵容上也漸漸顯出蒼老之色。
爸爸是真的老了,這幾年,無論事業還是生活上,都漸漸有了疲累之感。
她也任性了五年,甩開本該承擔的責任太久,如今是時候回來幫爸爸一把手了。
“不走了。”她微微笑著,嬌呢的摟著陳墨白。英國那邊讓她放不下的人,也回來了,她自然沒有再離開的理由。
“那就好,那就好。”陳墨白滿意的笑了,可是再低頭看著女兒的時候,眼中卻又有幾分猶豫之色。
“怎麼了?”她察覺到父親的異樣,似乎有話要對她說,又難於啟齒。
陳墨白稍作猶豫,對於女兒的事情,他一向給她絕對的自主權。這個女兒,從小到大都沒有讓他操心過。她總是能出人意料的將自己的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
“菲菲,你和芳鬱集團的魏呈是怎麼一回事?”他終於還是問出了口,北歐的會議還沒有結束,他就接到了消息,說自己的愛女在魏家舉辦的“選妃宴”上獨得魏家太子的青睞,兩人迅速墜入愛河。丟下做到一半的工作,命人買了當日的機票,匆匆趕了回來。
她微帶苦澀的一笑,其實早在那日在魏家大宅與魏呈共舞,她就知道自己必然逃不過這上流社會的悠悠眾口。隻是她沒想到,父親才剛回國,就已經聽見風聲了。消息,傳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