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情人節(1 / 2)

他們的婚姻觸礁了,她不是第一天知道。

她不是那種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的丈夫出軌,她卻最後一個才知道的遲鈍女人。

他們夫妻關係從來不是什麼親密無間的那一種,但是至少不像錢幾個月那樣,他明明就在國內,卻總是徹夜不歸。

魏呈和她一開始的步調就是不對的,他們的結合,少了愛情這劑免疫針,在麵對外界誘惑時,自然不能從內部開始啟動自動防禦。

這三年,他為了自己的事業英國e國兩地住。她也因為急於得到公司內部和公公的認可,而努力著。這種並不如尋常夫妻天天相見的,時時相守的相處方式,難免帶來許多隱患。

走出餐廳,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不想回到創信大廈那所屬於她和魏呈共有的屋子,當然也不想帶著這樣的神情回到自己的娘家,徒惹爸爸的憂心。

司機開車過來,停在她的麵前,她一點上車的意思都沒有。繁華的街道上,今日似乎比平常還要熱鬧上幾分。熙熙攘攘的人群讓她突然興起了一股走走的欲望。

“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先回去吧。”

司機自然是不放心,顯然,事先已經有人跟他打過招呼了。這一刻,她不想去猜會如此關心她的人是誰。

隻是她的執拗也是無人能治的,不肯妥協將就的性格已經在她心中根深蒂固。

司機無法拉她上車,在給某人打過電話,通報突發狀況之後,就開著那輛大房車車,跟在她身後。

她就那麼盲目的走在街道上,沒有目的地的走著。這對她是一個全新的嚐試,這些年,她總是給自己定一個目標,然後才決定自己的行進的方向。而那個目標,似乎一直都是圍繞著那個男人打轉。

她又想起在停車場,看著安妮走向她自己的車子的畫麵。她雖然是一個人,卻一直表現得很自信。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華燈初上,她的身影投映在地麵上,與腦海中,那本雜誌封麵上,那個被她丈夫保護在羽翼之下的孱弱女子重疊了起來。原來獨立,自主,這些其實隻是她的外殼而已,真正的內心,她也有這種無助得可憐時候。隻是,誰能在這個時候擁她入懷呢?

她也是女人,她也需要一個可以為她擋風遮雨的懷抱啊。

她的腳步越走越快,像是要把心中的鬱結都走散似的。遇見紅燈,她就拐彎,遇到綠燈,她就直行。沒過多久,身後那部房車就被她甩下了。

一直走到沒有力氣了,她才在路邊一棵香樟樹下的石椅上坐下,不動了。

她低著頭,在思索著某些事情。這是這些年來,她養成的習慣。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她總是想要找個地方停下來想一想。以往那個地方當然是他們位於創信大廈的家,可是今天,她卻從心底排斥那個地方。

她此刻腦中想的事情很多。

她知道那個躲在自己丈夫懷中的女人叫趙雅如,她是他從前在英國的戀人。而這個“從前”指的就是魏呈和自己結婚的那個時間點之前。她出生普通家庭,曾經一度是魏呈的音樂工作室裏的一名藝人。

這樣的出生和身份,讓她注定無法成為魏家的媳婦。自己的公公即使嬌縱兒子,但對於門戶之見,對於下一代的血統問題,她知道他看得很重。

她和魏呈結婚之前的五年,她一直跟他住在英國的同一個城市裏,甚至是同一幢大樓。說得更確切一點,她是他的鄰居。而那所與他租的套房毗鄰的屋子是她特意花高價,從別人手中搶租回來的。

她懷念那個時候的日子。她會每天等他出門了,再出門,沿著他的腳步走過每一條大街小巷。

很瘋狂的舉動是不是?也許有人會說她偏執得有些走火入魔了。但那時她才十幾歲,青春的荷爾蒙異常分泌讓她完全不在乎人家怎麼說。若是換做今天,她有了固定的社會角色,有了不容輕易放棄的責任,她想,她就不會做出那麼瘋狂的舉動來了。

年少輕狂啊!數年前,她敢對他當麵表白,可是現在,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卻要用假裝失憶這樣的可笑辦法來迂回的獲得他的心。

所幸,那些年做得的這些蠢事,在他的記憶裏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在失落於她在他眼中的無視時,也會慶幸他的不知道。不然,她真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她。

她怎麼會不知道安妮說的“兩人之間最短的距離是坦白”那句話的意思。隻是,她怎麼去說呢?難道她這些年做的所有還不足以讓他明白她是愛他的嗎?

多亂的思緒啊,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如自己謀劃那樣,真的來那麼一場失憶。忘記從前,重新開始。從認識那個叫魏呈的男人之後,她就似乎變得不是自己了。

身旁的石凳上,又坐下兩個人。是一男一女,緊緊相擁的模樣,一看就是一對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