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那裏鼓脹得難受。
安妮也是直到此時才發現陳菲的麵容蒼白得嚇人。“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虛弱的搖了搖頭。“沒事。”
這句沒事,相當的沒有說服力。安妮皺眉看她。“話說回來,你這幾天,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她沉默著,不想把自己住院的事情告訴別人。
她依然好強,總不能對安妮說,她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得昏倒在大馬路上吧。有些事情,是連好朋友都不能分享的。
“魏呈前天也沒來,我當時還以為你們是去共度甜蜜時光了呢。誰知道隔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打你電話,你也不接,到處都找不到人。問魏呈,他說他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
陳菲眸光閃過一抹光亮。他也沒來?他去哪裏了?去找她嗎?唉,還是不要自作多情了。哪一次不是給她希望,又讓她重重跌下。“安妮,我不瞞你,我本來是做了決定要和魏呈離婚的。”她突然沉聲說了這麼一句,幽幽的目光望向窗外。
安妮瞪大了眼睛。驚詫的看著她,張大嘴,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離婚?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說到離婚?”你們那天不是還約在一起吃飯嗎?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漸入佳境了。”安妮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不是突然。”她把這兩個字說出來,才發覺,原來這兩個字已經在心中盤旋已久了,從父親決絕的和母親分手,她誠實的說,她受到了相當大的影響。隻是她一直不願意去麵對罷了。“就是覺得累了,也有些心灰意冷了。”她說得輕描淡寫,神情淡漠。“他不能愛上我,我也不想勉強他了。”
安妮看了她良久,她和魏呈的故事,她是知道的。她也一直明白陳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很絕對,愛了就是愛了,真到了放棄的時候,她也絕不會允許自己拖泥帶水。隻是不知道那位魏公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錯失了什麼。“看來這次,他是真的傷了你的心了。”
陳菲望向玻璃幕牆外的天空,不說話。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淡漠和倦意,就是她的回答。
“你知道的,你現在如果和他提離婚,無異於是雪上加霜。”安妮沉澱了一下剛剛的震驚,轉而理性的和她分析時勢。“這次的事情,即使平息,芳鬱也會受到不小的衝擊。如果再失去陳氏這個姻親做後盾。。。”
安妮看見陳菲的臉也在自己的說話中沉了下來。其實,她說的這些,陳菲也全懂。她之所以要她說出來,是想要多一個人支持自己做出的決定吧。
陳菲想起芳鬱是公公一生的心血,她當然知道芳鬱不會因為這一次的打擊就倒下,可是如果她和魏呈在這個時候提離婚,無異於是雪上加霜。公公這幾年對她不錯,即使是顧念到他,她也不能在這種非常時候走人。
她深吸一口氣,明白自己做下的決定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實現的了。發生了這樣的事,那些兒女情長悲傷難過,都隻能被她暫時拋在了腦後。
陳菲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衣衫,所幸她樓下的休息室裏還有一些供她換洗的衣衫,換了整齊衣衫的她,略施妝容,起碼讓人看起來不再那麼憔悴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先去調查局接人吧。”她回頭朝安妮微微一笑,隻是安妮發現,那笑容裏再尋不到從前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