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看清楚我是誰?”
楊昭略帶憂鬱地將趙如煙從他胸前拉開,她的腦子猛然一晃神,自己這是怎麼了?她醉了,她想她是真的醉了。
“楊……楊昭……”
趙如煙總算看清了眼前的人,清清楚楚,是楊昭,根本不是她的四郎。
“還好,認得我是誰……”楊昭略帶挖苦地苦笑著說了一句,他剛剛吻了她,而她卻把他當成另外一個人,想必他心中一定很失落。
可是趙如煙此時心中的失落與受傷,一點不比他少,清麗絕倫的麵容上早已布滿了晶瑩剔透的淚珠。
此刻,她的腦袋是暈乎的,思緒也有些混亂,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虛幻中。
她隻知道,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叫楊昭的,曾經口口聲聲說愛她,可是一轉眼,就娶了西夏的公主。
而那個親口承諾跟她共度一生的男人楊勳,也娶了遼國的公主。
是不是男人的諾言都這麼不可信?是不是他們楊家的男人都喜新厭舊,愛背信棄義?
“嗚嗚……你騙人,你騙人……你明明說過一生一世隻愛我一個的,為什麼還要娶別的女人?”趙如煙哽咽著痛吼了一聲,驀地撲到了楊昭的身上,將頭深深埋入他的懷裏,雙手緊緊環抱著他的腰,低聲啜泣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楊昭一時愣住了,雖然心裏有意識她是把自己當成四弟楊勳了,但他的雙手卻是不自覺的回抱著她,不敢太緊,怕弄疼了她,也不願太鬆,因為心底有一股莫名的不舍。
“別哭,別哭……”楊昭動作輕柔的拍著趙如煙的後背,不停的安慰著她。
他不知道她跟楊勳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也不想去探究,他隻是順應此刻心底的感覺罷了。
趙如煙並沒有因為他的安慰而停止哭泣,隻是深深的依偎著他,緊緊的摟抱著他,徑自沉浸在自己的思念和憂傷裏。
可還沒依偎多久,一聲狂怒的暴喝猛地想起,驚得他二人同時抬頭向聲源望去。“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一聲狂怒的暴喝猛地響起,驚得趙如煙和楊昭二人同時抬頭向聲源望去。
交叉的冰棱長戟,冷冷地橫在兩人麵前。
在趙如煙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道黑影倏地竄出,擁緊了她纖細的身子,四周皆是手執黑長虹攖載的禁衛軍。
而楊昭早已在李元昊身影竄出之時,被他一掌,打倒在地上。
楊昭緩緩撐起被直擊一掌的身子,無視四周全指著他的數十隻黑戟,他目光沉然如水,冷峭如冰地與李元昊目光相接。
凝室肅冷的空氣中,仿佛有星火迸閃,摩擦生寒。
“駙馬爺不去晚宴上陪伴公主,在這裏摟著孤的皇後,意欲何為?!”李元昊陰鷙的冷笑。
楊昭舉步上前,禁軍也不得不隨之而動,卻不敢傷他分毫。
當他行到李元昊跟前五尺時,突然甩袍,雙膝落地,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卑不亢道,“請皇上馬上放了公主,讓她回大宋。”
“楊昭,起來。不要跪他,不要跪他,你起來——”趙如煙大叫著要掙開鉗製,李元昊的目光愈加沉黯。
“大宋公主?嗬嗬,駙馬爺怕是喝太多了吧?”李元昊眉目一挑,笑道:“孤懷裏的,可是孤的皇後。”
他突然用手撫過趙如煙額際,“眾卿可見,孤已將後位的蛾紋親手紋在她額頭,以後她就是孤的皇後,再與大宋無關係。”
楊昭眉頭皺緊,眼裏有著酸楚,心疼,和深深的無奈。
趙如煙害怕這樣僵滯下去,李元昊會對楊昭不利,她拉了拉李元昊的衣袖:“皇上,你不是說要送我一套舞曲麼?我急著要看,我們快回去宴會欣賞吧!”
李元昊鉗起她的下巴,目光森然:“既然是皇後要求的,孤一定照辦。”
回到承乾宮,他攬趙如煙回座,拍了拍手,司儀官立即下去安排。
“你一定會喜歡。”李元昊拿起他那個又大又亮的水晶杯,對唇就飲。
趙如煙一手奪了過來,狠狠喝了一大口,“好東西,自然要一起分享。”說完,又大喝了一口。
“你不是說你皮膚過敏,不能飲酒嗎?”
趙如煙挑眉睇他一眼,舉起杯子,“給我參滿。你不是說要表現你們北國兒女的豪邁嗎?再拿一杯來!”
李元昊一怔,驀地大笑出聲,朝身旁的隨侍吼道,“聽到沒有,給孤跟美人滿上!”
紅液注滿了杯,一道悠長的琴聲驚紅了趙如煙的眼眸。
雪紗彌散天際,垂落在冰冷的風中,淒惋的樂聲紛自遝來,每一聲,都似打在心上,酸澀無奈,楚楚無依,飄零如浮萍,花塢破碎柳絮敗,殘蝶斷翼,隨風逝。
舞者精綻的舞技,將蝴蝶翩翩欲飛之勢演繹得淋漓盡致。當那雙半蒙的眼眸劃過座上人兒時,一抹喜色恍然滑過。
可座上的人,神思早巳飛遠。
這首舞曲叫《蝴蝶》。
是大宋的舞曲,也是她曾經專門為楊勳排練的。
為他,都是為他,全部為了他。她心心念念的人兒,如今身邊早巳經有了另一個她,和一個她夢想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
那一場一生一次的全情付出為愛奔逃命運魔手的舞,早已經落幕,以他們的生命為結束了。
冰冷的紅液,一杯接一杯,灌進肚子裏,但趙如煙的目光仍然沒有一分模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突然,那個魔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若你真不喜歡楊昭,明日孤會讓他消失幹淨。”
趙如煙握杯的手一緊,強自笑開,“嗬嗬嗬,那倒不必。楊家軍已經全軍覆沒了,讓他活著,會比死了更痛苦。”
她舉起杯,撞上他的杯子,笑得花枝亂顫,就和周圍所有的女人一般,“來來來,祝你的皇位坐到千秋萬代,祝我的歌舞流傳到萬代千秋,嗬嗬——給我參滿,快快快……再來再來,再來……哈哈哈……”
她喝光了目己杯子裏的,參不及,便去搶李元昊手上的。以至最後,紅液灑滿了兩人一身,杯子碎落在大光熾地上。
李元昊麵色不滿,“夠了,你喝多了!”
隨即抱起趙如煙要走,又被她使力拍打不依,“不要不要,阿……阿漢,你不是說……嗝……說有……嗝……烤人肉……嗝……”
阿漢一拍腦袋,笑道,“有啊!馬上給您上。”
李元昊瞪了阿漢一眼,他剛舉起的手,又給放了下去。
但是得令的士兵卻沒看到皇上的眼神,急急地把早準備好的秋狩獵物抬了上來,霍然是兩個被扒得精光的囚奴,直接往燒烤架子上一放,淒厲的哭叫聲似從地獄傳來,撕扯著
趙如煙幾乎崩漬的意誌。
李元昊發現她的臉色不對,立即喝斥,“阿漢,把東西收了。”
說完,大手蒙上那雙刺紅的眼,飛速奔回九龍塔。
可剛到護塔河邊,趙如煙就吐了,吐得翻江倒海,日月無光,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李元昊臉色鐵青,一路拖著她回到九龍塔的寢宮。
不待宮女們那聲“皇上萬歲!”喊完,便被他狂戾的怒吼聲打斷。
“全都給孤滾出去!好好在門外守著,沒有孤的命令,任何人若是膽敢擅自闖進來,殺無赦!”
話音一落,滿屋子的奴才頃刻間哆哆嗦嗦地直往門外退去,生怕慢了一步便會小命不保。
宮內一下子安靜下來,趙如煙經過幾番的嘔吐,似乎神智也清醒了一些,但腦子還是渾渾噩噩的。
李元昊的獸瞳銳利的上下打量了趙如煙一番,一言不發,拖著她繼續往內室走。力道之大,讓趙如煙感覺手腕都要脫臼了。
“唔,好痛,快放開我!”她低咒一聲,這個暴君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知道痛了?等會還有更痛的呢。”李元昊冷嗤一聲,一把將趙如煙甩到寢殿的龍床上,獸瞳裏寒光畢露,像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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