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年3月6日

見鬼的好天氣

從今開始,我決定用比較詳細的敘事手法來寫日記,這樣或許對我將來的精神科醫生大有幫助。

今天早上雨加雪,小畢昨晚喝多了,還在睡,嘴裏不斷的嚷嚷著“再來兩瓶茅台。”

下午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約我出去談心,電話裏語氣沉重,看來工作愛情兩不順。

地點約在一個我不熟悉的酒吧,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拿了傘擠公車,空氣不佳,身後的男人時不時貼上來,我在刹車時極不小心的用高跟鞋踩了他的腳麵,那人悶哼一聲,我裝做聽不見,繼續看窗外模糊的街道,心情大好。

下車在那條街附近轉悠半天,沒找到那家店,拿出手機準備讓他出來接我,發現沒電了。於是想起那年去給鄧飛過生日,站在小區附近聽著電話裏鄧飛高聲怒吼,“你在那站著別動,我去接你,來我家多少次了還找不到門?豬頭!”

回過神時才發現雨下得更大了,隨便抓了個路人問是否知道月色酒吧,那人奇怪的看著我,然後招招手讓我隨他走。

我媽說現在壞人特別多,搶劫、殺人、販賣人口的滿大街都是,像我這種二十歲左右的無知少女和八十歲左右的老太太絕對是那些人的首選目標。於是我覺得自己隨便就聽信這個陌生人的話的確有些對不起我媽的諄諄教誨,但我實在是找不到路了。

那人帶著我從一條胡同鑽了進去,七繞八繞的走了半天,我一隻手攥著沒電的手機,一隻手伸進書包摸索是否有帶更適合的武器。正在防備中時,那人忽然停下來轉過頭,我條件反射般的露出一臉戒備,對視半晌,那人終於開口,“到了。”

這才發現一塊小木牌上精致的寫了“月色”兩字,剛想對那人說謝謝,那人卻頭也不抬的走進去了,丟給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說,“物以類聚”。

“月色”不大,但很別致,說不上的感覺,昏暗的小燈照得人每個毛孔都放鬆,總之處處舒心。裏麵人也不多,一眼就看到朋友坐在吧台,低著頭一身頹廢。

“賈延遲,你可真會找地方。”我走過去拍他肩膀。

他嚇了一跳,倏地抬起頭,怔了一下,扯扯嘴角,算是笑了。

我也嚇了一跳,忽然發現有人和我一樣笑比哭難看,心理頓覺安慰。

“喝什麼?”吧台裏有人問道,抬頭一看,居然是帶路的男人。

“牛奶^0^”我衝他笑笑,那人嘴角明顯的抽搐一下。

賈延遲也瞪大了眼睛看我,然後撲哧笑了起來,說,“你怎麼還這樣啊?我記得我第一次在水煮魚店子看到你時,你氣勢洶洶的和服務員討論為什麼不可以要一份不放辣椒的鍋子,哈哈。”

之後,賈延遲開始回顧我這些年做過的蠢事,一件一件細數,直到我把喝完的牛奶杯子重重的放到台子上。

再後來,他開始向我抱怨他的不幸,從工資太低到父母離婚,從朋友背叛到女朋友跑掉,總之鬱悶非常。小畢說人有的時候就是想找一個訴說對象,他既不需要你伸出援手,也不需要你幫忙拿主意,隻是需要你的耳朵而已。

然而賈延遲顯然找錯了耳朵,當他滔滔不絕的他那人麵獸心的女朋友時,我已經在熱牛奶和舒緩的音樂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