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睜開雙眼,就看到姑冼的笑臉。
“你笑什麼啊?”我起身疑惑地問道。
“笑你啊!”姑冼輕點我的鼻子,這是她最愛做的。
“我?有什麼好笑的?”我更加疑惑了。
“嗬嗬。因為啊,你居然就這樣靠在一個不認識的人的身上就睡著了啊!”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我卻明顯感覺到她的笑容在不斷擴大。
“有麼?我怎麼不知道啊?”
“你不要再掩飾了!我都明白。”姑冼完全對我的解釋不加理睬。
“我是真的不記的了嘛。”我真的不記得了。不過最後我還是想起來了,昨天我在樹下等著姑冼,碰上了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於是就和他聊天,接著,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好象是有這樣的事啊。
“你在想什麼啊?”姑冼湊近我,盯著我直看。
“沒什麼啊!”
“別騙我了。你小孩想什麼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啊,肯定是想知道昨天的那個孩子是誰吧!”我可以感覺到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傷感。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因為那件導致我眼睛受傷的事情而自責。也正是因為眼睛受傷的緣故使我很少有同齡的夥伴,但我卻從沒有對她有過什麼怨言。
“姑冼,你不要自責,我的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啊!”我上前輕輕擁著她的頭,緩緩道。
手臂上的衣衫早已經被她的淚水所浸濕,姑冼緊緊地抱著我,久久不願鬆手。
光陰一點一滴流逝,而這份珍貴的親情在這一刻定格。
我透過姑冼的青絲,向窗外望去,卻異常清楚的看見一片的銀色的藤花花瓣緩緩隨風旋轉。這裏怎麼會有藤樹呢,更何況是銀色的?不禁感到十分疑惑。更奇怪的是,我的眼睛雖依舊不能清楚看清事物,但是卻對銀色的事物有著敏銳的視覺,特別是銀色的藤花。
“姑冼,你在嗎?”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在,你等一下啊。”姑冼鬆開了我,把眼角的淚拭去,轉身去開門。
門打開的瞬間,光線猛地充斥著整個屋子,我不是太適應。
“修汜長老,你怎麼會來這兒?”姑冼的聲音顯得十分驚訝。
“噢?我也是有事才出來的。長老這個稱呼已經不適合我了,我早退任了有十年了啊。”男人的聲音顯得蒼老卻掩飾不了他那種與身俱來的威嚴。
“找我?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恩。。。也不是什麼大事,那個孩子在嗎?”
“你說的難道是瀲?”姑冼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你不要害怕,不關那孩子的事。”修汜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安慰道。
“那,長老,您先進來,再說吧!”
“好。”
我坐在床前,感覺到一個黑影漸漸向我靠近。
“這就是那個孩子?”修汜向姑冼詢問道。
“是的。”姑冼回敬道。
他的身影繼續靠近,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均勻而有力。他靜靜地注視著我,但是,我注意到他有一瞬間的僵硬。
“你叫什麼?”
“我叫瀲。”我輕輕答道。
“你好。我叫修汜。”感受到他的大手輕撫著我的頭,感覺很溫暖。
“姑冼,你收拾一下東西和瀲搬去我那吧!”
“啊?”
“我需要這個孩子。”修汜堅定的回答不容許有任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