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都沒有把握,在不解釋緣由的情況下,將這許多人彙聚在一起。
如今,真的是大陸所有的巫師、妖族,都在聖域。
幽燭道:“謝謝你們。”
有這些人的相助,應該還能撐幾天吧。
“看來,不需要我幫忙了。”白洛轉頭看向巫即,“那小子,烏青是不是在你手上。”
巫即點頭,“是。”
白洛伸手,“給我。”
巫即看了大巫師一眼,見他點頭,才拿出六羽之鍾,放在他手心裏。
“謝了。”白洛走到殤羽麵前,問道:“落羽的後代?”
殤羽躬身行禮,“見過白洛神君。”
白洛道:“我現在還能請得動你嗎?”
殤羽道:“願為君效勞。”
說著,化作鳥形,飛上長空,白影一躍而起,坐上鳥背,很快消失在天際。
明舒微微皺眉,問道:“他要去做什麼?”
幽燭道:“放心,曦兒回來了,他不會做任何於她不利的事。”
***
太炎山,天神的宮殿。
高大的古木占領了庭院,侵入了建築之中,仿若一片廢墟。
這裏,相比十年前,似乎更加荒蕪。
荒蕪啊……
曾經,她的父親,神界最耀眼的太陽神,跟他們說過,荒蕪,是從人心開始的。
他是何時失去人心的呢?
是在他與烏青聯手設計幽燭的時候?
是在他把劍刺進最愛的女子的胸膛的時候?
還是在更早,他把那個人當做自己的假想敵的時候?
白洛進入宮殿,高台之上,白虹感覺到主人的到來,從座椅上飛躍而起,斑斑的鏽跡逐漸脫落,發出瑩白的光芒,停在了白洛身前——
那是一把劍。
白虹,光明神劍。
白洛伸手握住劍柄,低眉看了那劍許久,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神情帶著幾分懷念,眼中也終於露出幾分暖意。
他伸手,握住了劍柄,輕聲笑了,“你本是光明的化身,跟了我這麼一個主人,倒是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方蒙塵了萬年。”
神劍低鳴,仿若在回應,又仿若在哭泣。
白洛深吸了一口氣,走向神殿的後方,那裏,有四個房間。
一個、兩個、三個……
第三扇門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然後,輕輕的笑了——當初,她第一次來到這裏,第一次見到他,那緊張和戒備的模樣,當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他推開了房門,當初她不曾打開的那扇門——
這裏,是他的研究室。
自她用那種方式死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就隻在研究一種巫術——
時空巫術。
傳說魔界有時空之神的線索,並不是謠言,隻是,他比幽燭先一步找到了。
他曾以為這是天意對他的眷顧。
隻可惜,他用了數百年的時間,仍舊沒能掌控時間的法則。
他能做到的,僅僅隻是將這大陸,將這神族的墓地,流放於時空亂流之中。
若是成功了,他便回去,救她。
若是失敗了,便讓他,讓這整個世界,給她陪葬吧。
他曾是那般的決然,那般的執著。他以為是因為他愛她勝過任何人,卻不肯承認,他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