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雪兒掛好當天的新紙鶴之後,習慣性的數了數紙鶴的數量。
怎麼數,數量都不對!
她驚呼,“糟糕!少了一隻紙鶴!”
雪兒大驚失色,急忙打開每隻紙鶴檢查究竟是哪一隻丟失了。
清點完畢,她慘呼,“天哪!是哪個沒人性的混蛋幹的?不偷別的紙鶴,偏偏偷昨天那隻!”
另一頭,正在和學生會的大夥兒討論新年晚會的涵猛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若曦,今天我們宿舍可有訪客?”紙鶴是掛在宿舍的房門裏的,不進到裏麵根本拿不到。
“訪客?”若曦拖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啊,涵來過了。”
(⊙o⊙)啊!
應該不會這麼巧的吧,可能是她沒穿好,那隻紙鶴它自己掉了也說不定?
嗚啊~~~~(>_<)~~~~
隻覺麵前一陣風吹過,一個人影已經掩麵衝出了宿舍大門。
要是被他看到了一定會笑話她的吧。
一定會覺得她更加花癡,更加自不量力,更加自作多情,更加不可理喻,更加……
“嘭!”
雪兒隻覺得頭暈目眩,好像撞上什麼東西了,一下子就把她彈了出去,她被摔得頭暈眼花,屁股劇痛。
抬起頭,她瞠目結舌,他啞口無言。
(⊙o⊙)啊!
兩人麵麵相覷。
互相瞪視了足足數十秒時間,涵微覺尷尬,外加少許心虛,幹咳幾聲,主動開口打招呼,“好久不見。”
這種場麵下不期而遇,她能說什麼。
雪兒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一雙眼睛越睜越大,有如銅鈴大小,瞪視著平空出現的涵,從上看到下,從下看到上,最後隻愣愣道:“是你。”
他也隻好答道:“是我。”
她問:“你一直在?”
他答,“我一直在。”
她又愣愣問:“我的紙鶴?”
他幹咳一聲,“在我這裏。”
“喔,在你那裏。”
過了片刻,她忽然大叫一聲,從地上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在、在你這裏?!你、你看了?!”
涵的臉上微微一紅。無意間私窺到了他人隱私,怎麼說都不是光明正大的行徑。
不過他也不想說謊,看了就是看了。
於是他隻能老實承認,“我看了。”
她的手指發抖,聲音更是顫抖,忽然想起一個更可怕的可能性來。
她顫抖著指向自己宿舍的方向,“那些紙鶴,你、你都看了?”
他的目光遊移,飄過她的肩頭,仰望天空中的月亮、星星,隔了半晌才回答,“我、我都看了。”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手指顫抖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涵等了半晌,聽不到她說話,感覺有些不對,“尹小姐?”
她抖著嘴唇,艱難說道:“我、我的少女心情日記,就連我老爹老媽老哥也不許看的,你、你居然……”
又羞又惱又急又悔,連話也說不完整,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下去!
那些他都看了吧,她的喜怒哀樂,她內心最真實的脆弱,羞澀與掙紮。
沒用的,就算她在努力,他還是不會看她一看的吧。
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為什麼她的心頭還是酸酸的,酸得好似吃了顆陳年烏梅一樣,讓她想掉淚呢?
她明明沒有那麼脆弱的!
是誰說一分耕耘,就會有一分收獲的呢?
也許是她努力不夠吧。
她真傻,她怎麼能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居然還蠢得把這八個字貼在書桌前,天天勉勵自己不要輕易被他的冷漠擊倒了。
想歸想,地麵上還是出現了幾個豆大的水漬,而且有愈來愈多的趨勢。她慌忙隨便往眼下抹了一把,佯笑道:我得先走了。
沒等他開口,她匆匆越過他,一心隻想遠離這裏療愈她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傷口。
剛走了幾步,肩膀忽然一緊她被一股力道旋回再度麵對他。
她並不是易碎的搪瓷娃娃類型,算得上是樂觀爽朗、不拘小節。幾度掉淚多半是為了他,他也就無法等閑視之。除了若曦,他平日極重視原則,很少感情用事,雪兒的眼淚卻總能推翻他的堅持,而且最近她有越闖越深入的趨勢,甚至前不久他驚恐地發現,這個女孩在他心裏的位置已經到了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這幾日裏,想的,等的,看的,都是這個從不按理出牌的女孩。心中的那道牆,何時因為外麵的陽光裂開了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