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顏皎鳳》 第八章
暮色時分,我悠然漫步於娉婷園中。夕陽西下,落霞繽紛,將庭園染上一抹胭脂色的薄媚。桃紅柳綠,綠草如茵也輕染霞彩憑添一份柔媚。池水的波光瀲灩,流光溢彩,自然之美令人心蕩神怡。
晚膳之後,我漫步於娉婷園中,賞自然之美,怡悠然之情。
夕陽西下,落霞繽紛,將庭園輕染上一抹胭脂色的薄媚。
桃枝上的粉色花瓣在清風中緩緩飄落,融入那綠如錦緞的芳草叢中,好個“錦上添花”。
池中水波瀲灩,隨風漾起微瀾,流光溢彩。
我本想到七彩琉璃小亭中坐會兒,卻遠遠瞧見有一雙男女正在亭中交談。會是一對兩情相悅的戀人嗎?我識趣的止步,隱於假山之後。
並非我有偷窺之欲,而隻不過是隨意地瞄了兩眼,竟就發現是兩個熟人:宮女凝凝和屁小孩錦王爺。
嘖嘖,這兩個身份迥異的人湊一堆在幹嘛呢?難不成,錦王爺又想信手拈個妙齡少女回家了?
嗬嗬,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那就順便看看他們在幹什麼好了。
畢竟離得遠了點,凝凝平常說話時,本就是怯怯地輕聲細語,而錦王爺這會兒估計說話聲音也低,所以他們二人說些什麼我還就真聽不見了。
隻見凝凝常態的低頭紅臉,而錦王爺站的位置,在我這個角度上基本看不到太多表情——
“嘿,展鳳你在看什麼?”娉婷公主歡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她說話的聲音一慣就不低,搞“突然襲擊”也不是一次二次了,所以我並不感到驚奇。
我麵帶笑容回過頭去,看著粉雕玉琢嬌容含笑的她,舉起一根手指,輕按在唇邊,低聲說:“噓,公主小聲點,我正在看那邊的兩個人呢。”
我和她之間,如果沒有外人在,那些個見麵時的宮廷虛禮一概能免就免。
她好奇地朝我指的方向看去,嘟著嘴不悅地說:“咦,那不是我哥和我的宮女嗎?”
“嗬嗬,是呀。”我微笑道。
“哼,沒多久就要成親了,現在還來勾搭我的宮女。”她秀眉一蹙,輕捋衣袖,作勢要衝過去。
我趕忙拉住她,因為她要是過去了,那我肯定要跟上去嘛。我微笑著輕聲說:“公主,別著急呀。他們在說什麼,我們並不清楚。公主這樣貿然衝過去,就算沒影兒的事兒,也都可能就成實了。”
公主噘嘴道:“我還不知道他嗎?我是他妹妹,從小到大,他隻要看見漂亮的東西:花花草草`蟲蟲鳥鳥`貓貓狗狗……就一定會搬回自己宮裏去,以前我宮裏的東西被他搶走的還少嗎?“
我微笑著勸道:“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吧。現在他已經長大了嘛,應該不會那樣了吧。“
公主沒好氣地說:“誰說不會了——七哥哥你說是不?”說著,眼光一下子飄到了我的後麵。
原來,正在我勸公主的時候,悅王爺緣悅已經進到園中。
他是當今皇上的七皇子,眉若劍鋒,氣宇軒昂,明眸深邃,似一汪深不見底的沉潭,身軀凜凜,襲一身青藍寶月底紋錦衣,自是儀表氣度非凡之人。
我不急不忙,向他行禮:“卑職,參見悅王爺。”
像往常一樣,他並不看我——無視我這個繡花枕頭的存在,眼光直轉到公主那兒,臉上掛著笑容,溫和地問:“妹妹說什麼會不會的呀?”
公主嘟噥著嬌豔小嘴,指著遠處亭中的“風景”道:“你看他又想搶我宮裏的人了,見了漂亮的東西他總搶。”
悅王爺順勢望去,淡淡笑道:“不過是一個宮女,罷了。”
公主卻不依,“哼,都是母後慣的,憑什麼我比他年紀小,還要處處讓他呢?”
見她說著話,又要向那邊去了,我再次拉住了她,好言相勸道:“公主,剛不是說了嗎?別急呀。如果你現在衝過去,就算錦王爺本隻有三分興趣的事,也會因為有了你的幹預憑添了七分。”
公主嬌嗔著雙眼,問道:“那展鳳依你的意思,應該如何?反正我是不會把凝凝給他的!”
我沉著微笑道:“那樣的話,公主就最好當沒見到過此事,任其發展,自會不了了之的。”
“你憑什麼有這樣的把握?”這回開口問話的是悅王爺,他眉峰上挑,斜睨著我。
我雙手作揖,微笑著說:“卑職要說的話,不過是市井之言,還請王爺公主莫要見怪。”
他眉眼微微一低,淡然道:“恕你無罪,你說吧。”
我沉著說道:“比如,在書畫市集上,一張字畫,就算是鬼斧神工之作,如果無人誇讚,那就算有心人看見了,估計也引不起太多的興趣,除非他是真正懂行的人,否則他會懷疑它的價值,所以並不會真的出手購買。而如果一但有旁人也看中了此畫,那開頭猶豫不決的人多半怕失去此畫,而立即出手購買了。凝凝她隻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宮女,並算不上什麼國色天香的美人。聽說錦王爺即將要迎娶的二位王妃皆是沉魚落雁的大美人,這樣一來,凝凝便更算不上什麼了。想來錦王爺年紀尚青,對凝凝也是一時的興趣,若沒人捧場助興,過兩天他多半自己就忘了此事了。而如果現在有人幹預的話,他多半反而會對凝凝興趣倍增而非弄回家去不可了。”
話畢,自覺這番話並無高明之處,不過按常理就事論事,應該對公主這樣的小女孩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