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媚狐狸的傷心往事
他斂起了笑意,目光深凝了起來，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道來，“很多年以前,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她聽不見，也不能說話。她愛睜大眼睛專注地看著我,那雙眼睛很動人……她愛拉著我的衣袂,依依呀呀的要我陪她遊戲……那時候我就想：要是她能說話，能聽得見，該多好呀——既使是不能說話,能聽見我的聲音也好呀。所以,我陪她尋訪了很多的名醫，可是一點用也沒有……後來，我知道了一個很遙遠的傳說：隻要心誠者練成九天懸音，演奏給失聰者聽，就能出現奇跡。於是我離開了她，尋訪隱於險山秘林的名師，刻苦習練這門幾乎失傳的絕技……我與世隔絕苦練了三年，我想隻要學會了，有一天，她總能聽見的……”
說著，他沉靜了，臉上籠上一層憂傷。
“那——後來呢？”我輕聲探問著。心中隱隱覺得這段往事中那個可憐的小女孩也許遭遇到了不測。
“她——”他的眼中明亮的光茫黯然了，淡淡籠上一層朦朧之色，抬頭望著陰沉的天氣，沉吟了良久，聲音低沉緩緩而言，“她死了，突然的死了——她沒能聽見我的我琴聲。”
話音落了，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良久，他看向了我，滿目溫情的光芒，手指輕撫著我的臉，臉上浮起一抹暖暖的笑意：“你——很像她。”
原來他的心底也存在著不為人知的憂傷。
而我是一個替身，一個亡魂的替身。
“怎麼不說話了，說好不生氣的嘛。”他溫柔笑著，點了點我的嘴角，
“我沒生氣。”我垂著眉角，淡淡應聲。
他卻像看穿了我似的，抬起我的下頷，收集著我臉上的表情，促狹而笑，“你的反應這麼平淡哦。我還以為你要生氣地說：不要當別人的替身呢。”
我蹙眉道，“哼，我沒生氣。”我確實沒生氣，隻是心裏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漫延開來。
他微笑著說，“她死的時候才八歲。我說你像她，其實更多的是一種感覺。我隻是把她當成很可愛的小妹妹，她的命運很苦的。那樣小小的年紀便去了。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其實她並不是又聾又啞的，而是因為……唉，不講了，總之是身世相當可憐。”
頓了頓，他嘴角又浮起逗趣的笑容，“其實也許根本就不像。瞧你那張利嘴，成天叭嗒叭嗒地教訓人。凶巴巴的，一點也不溫柔可愛。哼，虧你也有一個名字叫玉顏呢。”
怎麼又開始打哈哈了呀？再說了，“玉顏”的名字是錦王那臭小子硬塞給我的嘛。我蹙著眉心想，罷了罷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沒有問呢。
“碧鶯呀，老實說，你會絕世琴技，武功又好。幹嘛要當什麼“天下第一名花”呀？你是有什麼真實的身份需要掩飾，或者是有什麼秘密的任務需要執行吧。“
“算你還不是太笨啦。”他湊進我的臉龐，低聲說，“你想知道真相呀。”
“嗯。”我點點頭。
他雙手攏住了我的肩膀，臉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嗬嗬，先親一個再說。”說著，他的吻了覆上了我的唇，暖暖地，柔柔地，長長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正在想著另一個人。
“今天怎麼沒有拒絕我了？”他挑了挑眉，用懷疑的眼神斜眼看我，“該不會是喜歡聽我的故事吧。”頓了頓，臉上浮起了淡淡笑意，點了點我的額頭，“嘻嘻，其實剛才是我騙你的啦。早知道你這麼好騙，我就多編點故事給你聽。下回不編八歲的小女孩了，我編個十八歲的，和你一樣大的，這樣你的反應就會強烈些了吧。”
剛才他眼中的憂傷，絕不會是謊言，那是一個有著淡淡淚光的碧鶯，一個認真的碧鶯——一個沒有掩飾的，真實的碧鶯。
隻是這會兒又不肯承認了吧，那是他心裏的傷痛。
也許，也是不想讓我“多心”吧。
唉，我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八歲小女孩而“多心”呢？就算他真有一個十八歲的女人，也應該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吧。
他目光狡黠地衝我眨眨眼，“嗬嗬，你想聽真相，總得先給我點‘甜頭’吧，那可是一個很大的秘密哦。”
唉，看他現在這嘻嘻哈哈的樣子，待會又得說什麼“洞房花燭”了。還是別指望他講什麼真相了。想點實際的吧。
我微笑著認真地說：“碧鶯——我們做朋友吧。”
“不要！”他蹙著眉頭，扁著嘴，幹脆的回答。
“不是普通的朋友，是做好朋友。”
“不要！”
我笑著，語氣似哐哄道，“很好.很好.很好的那種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