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百無一用是書生
“大表哥,你在說什麼呢？”
表妹再次閃亮登場，換上一身淺粉的羅衣，更襯托出青春的嬌美——剛才，說是跑得太累了,出了一身汗,想換件衣服。所以，讓我們在茶園等她。然後再一起去看笙樂舞伎會。
“好看嗎？”她嬌聲問著,眼中盈動著懷春少女如水的柔情。
“嗯。”趙清揚輕抬了一下眼皮,算是默認了。
“好看，好看得很！小姐真是漂亮呀！”突然冒出來一個醜陋的華衣男子，一把扭過了表妹的手,“你表哥的反應那樣冷淡,定是對你無意，不如跟著本少爺一起渡過良宵。”
這個朝天鼻言行放肆，身後還跟著十來個狗腿模樣的人。看來，不是混混就是流氓團夥。
“你幹什麼？快放手！”趙清揚忿然站起身來，想把表妹拉過來。那幾個狗腿子卻擁了上來，擋住了他。表妹的那兩個家仆也不頂事，同樣被攔住了。
“嗬，著什麼急呀。這小姐，本少爺喜歡。玩過了，明天還你。”
朝天鼻一臉無賴地邊說著邊撫摸起表妹的手臂來。嚇得表妹尖叫著想逃開，他倆這麼一拉一扯，“嘩啦”一聲，表妹粉紅的衣袖被扯掉了一半，露出了如藕般的粉嫩手臂。“哇——”的一聲她哭了起來。
趙清揚一臉憤意，但他本就屬“知識份子”，自然應當“手無縛雞之力”，更況且對方人多勢眾，他衝上前去也隻有挨打當沙包的份兒了。
這種場合裏，百無一用果然是書生呢。
嗬嗬，關健的時刻，自然還是我這種不學無術的人才方能“力挽狂瀾”呀。
“住手！”我大斥一聲，拍案而起。
“幹什麼？你想討打？滾一邊兒去！”狗腿中的一個麻子臉不屑地瞄了我一眼，左手一拳已經向趙清揚臉上猛擊過去。
我搶先一步，迅疾出掌搭上了他的小臂，猛然回力一拖。他臉上一詫——定是沒料想到我的力氣竟如此之大，身體站立不穩，慣力向桌子傾來。我一閃開，左肘使力往他後背一頓，嘣嘣幾聲，他猛撞在桌上，再一嘩啦聲起，他已經隨著整張潰散的桌子轟然倒地。
朝天鼻被這邊的打鬥聲吸引，盯著我看，怔了怔，竟放開了表妹的手。他朝周圍地跟狗腿們使了個眼色，笑道，“嗬，原來真正的美人在這兒呢。”
表妹哭哭啼啼地撲倒在身上掛了彩的表哥懷裏。
“你們可以走了。”朝天鼻瞄了他倆一眼，笑著向我走過來，“既然你要強出頭，那本少爺也就順著你，決定改吃你了。”
八兩斤的盜版臉——你也配？!
“哼！”我冷哼了一聲，挑眉笑道，“就怕是吃不著，還得倒賠一把米。”
“喲，小辣椒般的美人，本少爺還沒嚐過呢。”
“嗬，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淺淺一笑，左右開弓，啪啪的兩聲，賞了他兩個火辣耳光。
“竟敢打我，看一會兒不收拾你！”他一怒，捂著臉，大聲招呼周圍的人，“來人呀，還不動手，把這個女人給我綁起來。”
想綁我？難道幾個狗腿子難得倒我？——下輩子都別想！
“你們這些渣子，別想碰她！”趙清揚猛然擋在我的麵前。
“喂，小趙，你還是先和表妹撤退吧。這兒交給我好了，你忘了我以前是當什麼差的啦？”我扯了扯他的衣角，自信滿滿，微笑著低聲說，“我可是如假包換的‘武林兒女’呀。”
“什麼‘武林兒女’？”他的神情卻異常嚴肅，回過頭盯著我說，“你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複雜似混著憂愁，“現在的你，叫人擔心——”
“擔心什麼？”我看著他，一絲迷惑不解浮上心頭。但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卻已經被狗腿一拳揮來打暈了過去。
“少爺交給你了——這些渣子交給我！”我衝著六神無主的表妹，眨了眨眼，瀟灑一笑。
她怔了怔，流著淚，點了點頭。
直拳，勾拳，側踢，橫掃腿......身體裏的內力結合多年武俠功夫影片裏積累下的華麗影像全化做了淩厲攻勢，連環猛擊在那一夥高矮肥瘦一應俱全的狗腿們身上，那打得叫一個天花亂墜呀，頓時殺豬宰牛般的哀號聲四起......
半柱香的時間後，觀眾早已經奔逃而去，地上散落著見證了混戰的目擊者：光榮退休的桌椅板凳，英勇救義的瓷碟茶碗......剛才還高朋滿坐.歌戲升平的梨曲茶園，此刻已經一片狼藉。
“怎麼樣，還打不打呀？還想不想綁我呀？”我氣定神閑地坐在劫後餘生的唯一一把圈椅上，蹺著八郎腿，掃視著癱倒在地上東倒西歪的狗腿們，兩隻手活動著關節，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