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手裏緊緊拽著期末考試的成績單,在等最後一班公交車的到來,當公交車緩緩的駛到她跟前的時候,她在心裏遲疑了兩秒,可最終還是上了車。
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時候車上已經沒有太多的人了,她把眼睛瞟向窗外,可是卻無暇去欣賞沿途的風景。
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呆會回到家會迎接怎樣的暴風雨,她老媽會不會直接進廚房拿把菜刀把她剁了,然後指著她的鼻子罵:“五名功課掛紅燈,你還好意思回來,你就直接告訴我,你想怎麼死吧!”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抖的就像路邊的落葉,就那麼直直的落在地上,爾後,被路過的汽車無情的輾碎。
還有總是嘲笑她的老弟會不會組織這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來對她進行羞辱,他們倆母子總是一唱一和的害她連地洞都來不及鑽。
車子晃晃悠悠停了下來,是已經到站了嗎?怎麼那麼快啊!平常這公交車慢得就像是老公公,今天,怎麼這麼快?難道是天要亡我,田甜在心裏想。
她忐忑不安的下了車,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往家裏奔去,然後忐忑不安的上了樓,深吸一口氣,心想,死就死了吧!於是,把鑰匙套進鑰匙孔,然後,手輕輕一轉門就開了。
一抬頭就看見她媽那張老臉,笑的一臉陽光燦爛,不是吧!她進錯家門了,還是眼前這庸容華貴的婦人讓鬼上身了?
田媽媽笑笑說:“田甜,你回來了,”聽到是她媽的聲音,才確信這是她家沒錯。
她懶懶得回答:“嗯,回來了。”
然後就把書包隨意的丟在沙發上,拿起杯子為自己倒了杯水,天知道!她都快渴死了!她站在那該死的路邊,太陽高照的,看著那公交車一輛接著一輛的來了又去,去了又來,愣是沒敢上車,就連路上的螞蟻都該看不下去了,真怕她因為中暑而隨時隨地就倒在路邊。
田甜剛把杯子放在唇邊,還沒喝呢!就聽見:“田甜,還記得我嗎?”好有磁性的聲音哦,咦!家裏什麼時候來了客人啊!
她轉過身,一臉的慷慨就義,誰在這個時候好死不死的叫她,害她想這樣蒙混過關都難,這下好了,她是徹底死翹翹了。
她眯著眼看著眼前這個罪魁禍首,啊呀呀!好帥的帥哥啊!眼睛晶晶亮,白色t恤牛仔褲,幹淨的就像是從天國裏走出來的天使,不沾半點塵俗之氣,整個房間因為他的出現而蓬畢生輝,就連放在角落裏廢棄的台燈也忍不住想要一較高下,最後也因為自慚不如而怯怯的低下了頭。
田甜竭力忍住留口水的衝動,甜甜的跟他打招呼,她說:“嗨,帥哥!”
“譚俊,記起來了嗎?”他確定她已經打量夠了,於是,開口問道,
譚俊嗎?田甜開始搜尋腦中對他的記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然後,思緒飄到五歲那年的冬天,小譚俊要隨家人出國去,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臨上飛機前,小譚俊扯了扯了她頭上的小辮子,叫她:“田甜,”
小田甜別過臉去,不理他,小譚俊溫柔的拉過她的小手,非常嚴肅的跟她說:“田甜,你要等我回來,我會回來娶你的。”
哇呀呀!這麼小就學人家私訂終身,小田甜對他的話很不以為然,娶我?那是要結婚嗎?就像爸爸和媽媽一樣,那要生小孩,會痛痛的。
因為小田甜至今還記得媽媽生小弟弟的時候,在醫院裏痛的死去活來的叫聲,她還以為媽媽會死掉呢?後來,就聽到弟弟的哭聲,爸爸則一臉興奮的告訴她說:“生了,生了”
從此,她的噩運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