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門,先讓他們開眼界的是一對蘇格蘭新婚夫婦。他們偕同親屬在城堡內取景合影。
新娘穿著一襲漂亮的露肩白紗,新郎身著蘇格蘭傳統服飾——藍綠格的蘇格蘭裙和黑色長筒線襪。花童妹妹穿著鵝黃色的紗裙,花童弟弟也著蘇格蘭傳統服飾,裙子加長筒線襪。
如果說穿裙子的新郎還沒徹底震撼住單映童,那麼在參觀軍事展廳時,穿裙子的士兵完成了這項任務。
大廳中站了幾名身高膀圓的男士解說員,他們帶著軍帽,挎著□□,穿著軍裝、皮靴、和……蘇格蘭裙。
單映童終於忍不住輕聲問姚麥禮:“所以說,古代蘇格蘭的戰場上,是一群穿著裙子的人在廝殺麼?”
姚麥禮沉默地將她領到一副曆史悠久的油畫前——油畫所繪正是一場著名的蘇格蘭保衛戰,裏麵揮舞著長刀的勇猛士兵,都穿著裙子。
那種雄渾悲壯之感透過油畫撲麵而來,單映童不禁肅然起敬,意識到軍人的英氣豪情來自內心,無關服飾。她看看姚麥禮:“你挺鎮定的。”
“我看過一部講述蘇格蘭獨立戰爭的電影……所以我有心理準備。”他沉吟了下,“蘇格蘭士兵以勇猛無畏著稱。”
單映童看著他嚴肅沉靜的臉,忽然想起那年在榮軍院他瞻仰拿破侖墓的情景,心裏有一處暖了暖。
他們參觀結束後從城堡的正門出來,由於參觀過於投入,時間太長,昨晚沒睡且過於亢奮的單映童內分泌嚴重失調,饑餓感陡然襲來,簡直頭暈目眩。
姚麥禮體貼地讓她在路邊的禮品店裏避避風,他小跑步去提車。
蘇格蘭老板娘熱情上前:“小姐,你男朋友可真英俊!給他買一套我們蘇格蘭的傳統男裝吧!他穿上肯定特別帥!”
單映童看著那套裙裝,囧囧有神。
在愛丁堡玩了三天,回程時單映童受了上次的教訓,意識到在他人的地盤上做自己的計劃是件多麼值得堅持的事,於是早早規定了出發時間。
一路欣賞著蘇格蘭郊野美得如仙似幻的風景,在那紅、粉、綠、黃、白、紫、青美妙交錯的田園風光裏,倆人直奔倫敦而去。
抵達倫敦正好天色漸黑,饑腸轆轆的二人先在中國城買了兩個大包子吃起來。
倫敦的包子比巴黎的包子好吃太多了!一年多沒回國的單映童,太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包子了——發麵的,白的,有餡的!她簡直熱淚盈眶。
姚麥禮對著她的憨樣搖頭失笑,一手舉著飲料一手拿著紙巾,直說:“慢點吃,別噎著!”
單映童看著他笑意盈盈的溫柔眉眼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這回程的漫漫長路,ipod裏的歌聽了整整三遍,可卻再沒聽到那首《一路上有你》。
她停下來接過他手裏的果汁喝了一口:“你也吃啊,涼了就不香了。”
九天的假期到了第五天,姚麥禮一早上收拾得極清爽精神地等在餐廳,聽候單映童的指示。
單映童打著嗬欠走進來,看到穿著天藍色與白色相間的polo衫的姚麥禮,她眯眼側頭,覺得盡管窗外烏雲密布,屋內的陽光卻十分刺眼。
姚麥禮看著她:“映童,今天想去哪裏玩?”
單映童支著頭:“你精神頭真好,去蘇格蘭這幾天,明明你是主要勞動力,怎麼我都要散架子了,你還這麼有勁兒啊?”
姚麥禮笑眯眯:“親愛的,我攢了足足兩個月才見到你,我當然有使不完的勁兒,這叫愛情的力量!說吧親愛的,今天想去哪?大本鍾?倫敦塔橋?”
單映童坐直了身子:“在咱們出發去蘇格蘭那天,我爸叮囑我,絕不能一味沉溺於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中,要時刻銘記自己身上的社會主義使命!”
姚麥禮囧了:“什麼使命?”
單映童揚下巴:“為無產階級事業而奮鬥終身!”
“……你確定?這邏輯……你不是說你爸是大學院長麼,這話真是他說的?我是說,太有水平太高超了!”
“咳,可能記錯了。那就是……要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姚麥禮怯怯地問:“你爸……姓周?”
單映童一片麵包飛過去:“嚴肅點兒!”
“我還不嚴肅?!我剛才脊背上全體汗毛都肅然起敬了!”
“別貧!太貧的男生不夠英俊!”
姚麥禮立馬收起嬉皮笑臉。
單映童說:“我的意思是,九天的假期,怎麼能隻想著玩呢?”
“你說的有道理,”姚麥禮從單映童的思路出發,“這說遠了,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黨。說近的,對不起父老鄉親的殷切期望!”
單映童貧不過他,選擇無視,直接下命令:“所以我決定!今天哪兒都不去,在家裏學習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