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退一步海闊天空(1 / 3)

暑天熾熱,即使身處於天台之上。風吹過身處,卻並無太多的清涼,相反卻更加的感覺到空氣中的悶熱與潮濕。天端有黑雲不斷積壓,在A市呆了多年的我隻看這天象就知道,不用多時,一場夏日的暴雨就該不期而至。

“不要打了!你們怎麼在這打人!”遲疑了數秒鍾,我還是脫口大喊而出。隨著自己這一聲叫停,我自己都愣了一下,話音處甚至馬上就很後悔。看見此情此景,自己本該立即轉身離開,就當完全沒看見這一幕才是我的風格呀。

自從大學退學以後,我早已經慢慢變得冷血,不願再管別人的任何事。看著街頭那些殘疾衰老的乞討者我可以無動於衷,看見搶劫者從我身邊跑過我根本連袢腳都不會伸一下。甚至眼睜睜看著身邊的阿嬌日漸墮落也從未想過去設法幫她一把。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就是我現在的處世原則。又或者大部分的國人,都是以這句賤諺為座右銘的吧。

“我這是怎麼啦?”這完全不是我一向的原則。從那天在地鐵站台救林夕顏開始,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二次對陌生人的安危關注。甚至現在看著阿嬌,我偶爾也會有些愧疚之感。

唯一合理的解釋,也許隻因為這一切都發生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我若放任不管,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隨著我的阻止聲,這群人停止了毆打,慢慢轉過身來盯向我,看著這群彪形大漢那一個個向我冷刺而來的目光。我不自禁地退縮了一步。

麵前的這十數人,一個個人高馬大,肌肉結實。似乎每一個都比我強壯。不過很奇怪,我內心並沒有太多的恐懼感,腦海中竟然浮現出當年有些相同的一幕。一群手拿棍棒的混混,在校園單車棚裏把我截住……

“你他媽誰呀?”一個臉上很陰婺的男子忍不住發出冷笑,跟著腳上發力,又是狠狠一腳踢在被他們毆打的人後背之上。這人已經完全失去任何反抗能力,被踢得一個翻滾,嘴角噴出口鮮血,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嘿,我說是誰,原來是白助理。”陰婺男的身後忽然有一個全身黑色西裝打扮的中年男人走將出來,輕輕拍了陰婺男的肩膀,示意他停止繼續毆打。

這全身黑色西裝打扮的中年男子我勉強認識,正是鳳凰台酒店娛樂城的主管經理張經明,也是葉魅叫我來找的人。張經明是酒店的老臣子,據吳嘉靈說是老板蒙天勇的心腹,自然也和葉魅關係不怎麼地。

不過對來我說,總算見到個認識的人,心中還是鬆了口氣。於是趕緊問道:“張經理,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嘿,白助理你不是都看在眼裏了嗎?”張經明譏笑著反問,說著他抬起鋥亮的皮鞋,在被他們毆打的那人臉上使勁踩踏了一下。然後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臉上微笑道:“小Case而已,白助理不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吧。”

那人早已經奄奄一息,在他的踩踏之下,嘴角汩汩流血不止,那塞嘴的白色布巾完全被鮮血染紅染透。我走上前幾步,說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樣會打死人的。還不趕緊送他去醫院。”

張經明不屑地一笑,道:“白助理多慮了,這家夥在我們的場子時出老千,我們不過按行規小小教訓他一下罷了。”說著他彎下腰去,一把揪起那家夥的頭發,提高他的頭顱,以一種很溫柔的腔調問道:“小子,你運氣不錯,咱們酒店的白大助理關心你呢?說呀,要不要我們送你去醫院?”

那家夥早已經被打得半死,嘴裏又塞著布巾,怎麼可能回答他的問話,臉上不停抽搐著,眼眶、嘴角都是流血不斷,形容甚是恐怖。

張經明手一鬆,放任他的頭顱狠狠砸在水泥地板之上,然後雙手一攤,以一種很無辜的姿態道:“不好意思,看樣子他不太領白助理你的情,不知道是不是傷得還不夠重。”

說完他把踩踏著這人而過向我走將過來,右手舉處輕輕揮了一下,向他的眾手下示意道:“真是犯賤呐,既然他不肯給白助理麵子,那隻好大家幫一幫啦,再讓他添點傷,這才好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