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奪路而逃讓混混們一下興奮起來,紛紛嚷道:“追他,別讓他跑了。”腳步狂響處,一群混混已經向著我們猛撲過來。
“完了完了!”牛頭一邊狂叫著,一邊和我瘋了似的沒命奔跑著。
江岸邊,我和牛頭在對方的追趕之下發了瘋似的跑著,夜風拂麵,我感覺到全身血液上湧,腦海中一片模糊。我有多久沒有這樣跑過了呢?似乎從離開學校開始,我已經再沒有好好的運動過一次。
牛頭還和以前一樣經常踢著足球,體力自然是比隻會終日對著電腦的我要好,不多時,已經超過了我前麵很遠。雖然工作後的他明顯也比念書退步了許多,但無疑我退步的更為明顯。當然,退學事件中我的腿受過重傷,也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看著他的背影,我不得不承認我有些後悔這幾年沒好好保持運動,這家夥以前的速度絕對是弱於我的,無論衝刺還是耐力。那時候我們踢球,我和他之間最常見的配合就是我先以高速帶球下底再傳中,他再從中路包抄。這種配合方式本就是由我們間的速度差異養成的習慣。
隻可惜人後悔的時候,常常就是麵對窘境無能為力的時候。
和身後這群正當衝殺之年的年輕混混比拚速度和體力,無疑是很悲劇的一件事,看著前麵的牛頭越跑越遠,我身後的追趕聲卻步步趨近。
牛頭還算有點義氣的,並沒有隻顧自己,一邊跑一邊回望叫道:“你快點呀!他們快追上來了。”
我邊跑邊叫道:“你別管我,你快跑,去開車等我!”牛頭的車就停在前方大路邊,隻要我們衝到車上,就能擺脫險境。
然而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近得就似在向我超越,我根本不敢回頭,隻怕稍一遲疑,對方的長刀棍棒就要砸砍到我身上。
再這麼順路跑下去,我根本沒有機會衝到牛頭的車上就要被他們圍追上,現在的我唯一的辦法就是變線。
跳進江中自然是下下策。思念閃處,我已經一個跳躍衝刺,衝向了大塊的綠地,隻要衝進前方的小樹林,我就有機會擺脫他們。這地方我也來過幾次,知道穿過這片並不大的小樹林,一樣可以衝到大路上。那時無論是跟上牛頭的車,還是看到可愛的警察叔叔,都無疑要靠譜的多。
“分頭追!”幾個小混混竟然還非常有組織性,見我和牛頭分道揚鑣,馬上騰出一半的人手向我追來。
這隻是一片小小的人工林,生長得並不算稠密,但既然能讓偷情野合的男女們奉之為天堂,自然也可以讓我增添一線生機。如果這樣也要被他們追上,以一對三、四,總比對付全部人來得強。
我的判斷無疑是正確的,樹林的重重遮擋,極大地拖緩了身後追兵的速度,也幸好這片人工林栽種得非常有序,林間小徑還偶爾有幾盞路燈照明,再加上沒什麼叢生的野草袢腳,我衝在最前,不用任何考慮,隻管低著頭前衝,速度並沒有慢下多少。
前方已經是大道,明亮的路燈映入眼簾,希望的曙光頓現。甚至我已經看見幾十米遠處,牛頭也先從前麵的小道衝了上來。車燈亮處,他已經打開了中控。
“小白,快!”牛頭大叫著,一拉車門鑽進了車內,半伸著頭向我不停揮手。
然而我已經無法再靠近他,樹林讓我暫時甩開了身後的追兵,卻無法阻止跟著牛頭的那幾個混混,他們也跟著牛頭衝上了大道。向著牛頭的POLO幾棍砸去。
“咣當!”POLO車被砸得狂響,車窗玻璃暴裂。牛頭嚇得一下鎖緊車門,下意識地啟動了車子,車輛向前一衝,倒把車旁邊的幾個混混給駭得讓開。
“不要管他,擋住後麵的這個!”不知道是那個家夥見已經追截不住牛頭,竟然重新把矛頭指向了我。在他的指點下,這幾個人居然放過了牛頭,向著我衝將過來。
媽的,憑什麼你們就認定我是什麼萬金龍。
牛頭有車身護駕,就算被人圍住也無傷大雅,我就悲劇了,手無寸鐵,卻頓時成了前有阻截,後有追兵之勢。甚至就在這數秒的停頓間,那些追我的幾個家夥也紛紛從樹林中追衝了出來,把我圍得團團實實。不停地喘著粗氣,惡狠狠地望著我。
一路的狂奔,不但耗盡了我的所有體力,也讓他們都跟著為之氣竭。如果隻是以一對一,那我其實也沒怎麼虧。隻可惜現在是以一敵七,而且他們的手中都有武器,連最不起眼的那個都握著森寒的匕首。
這次真的黑了。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也同樣狠狠地盯著他們。人生中,我又第二次麵臨這種以一敵寡的絕境。那一次,我斷了兩根肋骨,左腿粉碎性骨折。這一次,我還要付出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