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任讓如男一起回臨安麵見丞相,跟丞相當麵認錯領罪。
如男冷冷說道:“我從前對丞相唯一保留的一點好印象,今天他對趙王爺做了這樣凶殘的事情,令我對他徹底灰心失望,他就是一個濫用職權的殺人犯,這種人我才不會跟他道歉。你回去跟他說什麼狗屁副都承旨,讓我坐他的丞相位置黃如男也不稀罕。”
胡夢昱對她投來欣賞的一眼,看了看眨眼間變成廢墟的濟王府,萬般思緒湧上心頭,然而隻能無可奈地輕歎一聲,拂袖而去。
趙石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如男,他在如男耳邊低聲說道,此次胡大人回臨安恐怕凶多吉少,他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如男,希望如男多多保重,一番話說得如男無比感傷。
各路人紛紛離去,陀竺對智圓呼了一聲師兄,智圓好歹回了一句“好自為之”也領著弟子回少林。剩下如男、史雲風、陀竺和剩下的九大門派中看重趙王爺的人,一齊將濟王和吳王妃的屍體草草埋葬了,眾人默立在墓前,不無垂淚扼腕歎息。
合正整理好情緒,也準備帶著趙銓離開。
如男追上合正大師,問道:“呃……那個大師,你們要去哪兒?”
合正看了看如男,答道:“出家人四海為家,但為了趙銓,我姑且和陀竺找個僻靜的地方,將他藏起來,以防有人心存謀害之心。”
如男又諾諾地問道:“大師可以把九眼珠子和盒子還給我嗎?珠子是我在薩迦寺偷拿的,盒子是在丹巴吉林大沙漠的地窖中撿到的,我必須要物歸原主,另外沒了這兩樣東西,我回不了家。”
合正大吃一驚,盯著如男看了半晌,方才醒悟過來,又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就是那個找到九眼珠子的人。想當年,我把它藏到薩迦寺佛像的眉心上,不想讓那個人拿到,我手執一隻空盒子在漠北的沙丘下閉目打坐,這一等就是七百年啊!就盼著一個有機緣的人助我開啟歸來的大門,可惜啊!魂歸來兮,也不過是一番枉然,天意不可違。不過施主,貧僧還是很謝謝你小哥。”
“那麼說,這顆珠子和盒子原本就是大師的?是你把這顆珠子藏到那尊鎏金銅像上的?對了,我說在哪裏見過大師呢,原來丹巴吉林大沙漠地窖中那個打坐的紅衣僧人是你!可是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太難以自信了!太好了!有你在,你可以幫助我回家了。”如男聽得似懂非懂,不過聽出他說的大概意思他就那是九眼珠的主人。
一陣驚喜,同時不敢相信這個奇聞,她從來不信什麼死人會起死回生,也不信世界上真的有鬼魂,但是這個人她明明親眼看到在她眼前化成一片灰燼,這種不符合科學邏輯的現象實在把她搞糊塗了。
“天地大劫,各人都要爭那一線生機,無所謂是非對錯,非便是天地不仁,乃是天地同仁爾,殺運之中,隻有一線生機,就算有淨土,也是自己爭來。”合正低頭看了看稚嫩的趙銓,又道:“貧僧還盼那一線生機。年輕人,自有你回去之時,但卻不是此刻。”
如男聽不懂,依然哀求地說:“大師將你的寶貝借我用一用,我知道它有神奇的法力,是它將我帶到這個世界來的,所以隻有它能讓我回去,我回去後,立刻放回薩迦寺佛像裏,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也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合正大師嘰裏咕嚕感慨地說了一通禪語,牽著趙銓和陀竺慢慢走遠了,不理會如男,留下如男裝了一肚子的疑問呆在原地茫然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離去。
“都走遠了,舍不得就跟著去呀?跟去剃了發做個和尚?”史雲風不知什麼時候挨近身邊冒出話來。
如男如夢方醒,答道:“要做也不是和尚,是尼姑好不好?”
史雲風笑了起來:“我還沒看到哪個尼姑庵有男人呢,你要做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