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清秀的字跡,他蹙眉抬眼斜視她的淡漠,哼笑一聲,“求之不得,一言為定。”
她依然隻是那副靜默無聲的樣子,極淡,極淡的微笑。
半晌。他拂袖,踱回床畔,解衣寬帶,可是卻又似是想起什麼,莫名奇妙的回頭瞪了她一眼,然後把脫了一半的衣衫重新穿回,冷著臉離開了。
他關門的聲音很大,像是使了全身的力氣。
司徒宇。
出乎她的意料,她的這個“夫婿”像個孩子。自我為中心,性格惡劣,這點和許多富家公子如出一轍。不過,卻也懂得盡孝和專情。
還有,他看起來是非常的討厭她。
起風了。
有一點受傷,但是卻不疼。
洞房花燭夜,她一個人,也許以後也隻是她一個人。
她的愛情,已經落下。
那年,她十七歲,桃花開得比往年都盛。
她站在桃樹下,輕折一枚,然後別在耳際,露出清淡的微笑,心中的溫情和傷懷淺淺蕩漾。
若慈,如果娘不在了,就讓這棵桃樹陪著你,你要悉心照顧它。
她還記得,當病重的母親親手種下這棵樹的時候,如是對她說。那時,她一直在哭,比誰都清楚,娘要走了,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於是,娘留給她一棵可以相伴很久的花樹。
她一直都非常悉心的打理這棵桃樹,尤其,每當花開的季節,她的心情便格外的輕悅。
她不會說話,可是在心裏,她總能默念許多遍,娘,花都開好了,若慈又長大了。
這樹真美。
當那句話在她身後響起時,她是有些驚喜的,大哥,姐姐,爹爹,甚至那些仆人,都沒有發現過這棵樹的存在,也從來都不知曉它的美麗。
她轉身,看到來者,她露出善和的微笑,輕輕點頭。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她從來都沒見過這麼俊朗的男子,幽深的黑眸,眉宇之間透著難以言喻的英挺。不似一般富家子弟的究整,眼前的男子雖然一身布衣,卻像是一個瀟灑的俠士。
一種莫名的心緒在輕輕顫抖,讓她不自主的斂下眼瞼。
“這花開得真好。”他的聲音也好聽呢。
她的微笑更深了一些。
“不過,姑娘的美麗堪比這桃花。”他也微笑,似是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然後輕點一下頭,轉身離去。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她訝然的怔在原地。
從來都沒人說過她美麗。
心跳的聲音很清晰,臉頰微微的發燙了。
她不知道他是誰。
隻是,也許,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開始無聲的住進她心裏。
那年。
她的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