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我和張逸離開飯店以後,沈晴女士和劉方鴻先生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第二天我在賓館同時看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存在。沈晴女士在匆匆忙忙的收拾東西,而在門口的角落裏,放著一個小小的破舊的行李箱,那應該是劉方鴻來南京帶的行李。
喲,你們這是演的哪一出兒啊,我對眼前這個尷尬可笑的局麵感到從未有過的恥辱,沈晴女士,你這是要和他複合是怎麼的?你多大年紀了,都帶著你現任老公的兒子來了怎麼還好意思勾引前夫啊。是再見麵讓你舊情複燃了?!那當初幹嘛那麼費事兒的離婚啊。我說你們大人這折騰來折騰去的,你們累不累啊!對著他們發泄出我所有的憤怒,然後惡狠狠地盯著他們不再說話,我在等待,等待沈晴女士對我的嗬斥,等待隨後即將發生的暴風雨。但是這次我卻想錯了,因為什麼都沒有發生。
除了滿屋子擴散開來的憂愁,什麼都沒有發生。
沈晴女士歎了口氣,一邊整理行李一邊輕輕說道,我馬上就回法國,你爸爸也會去。頓了頓,她停住手裏的活,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嚴肅的接著說,離離,我知道我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從小沒有給過你應該給你的照顧。所以你說這些話,我都不怪你,你從來不叫媽媽我也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自始至終,我們都是愛你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們的身不由己。
我看到她眼裏流露出來的憂傷和無奈,那瞬間我忽然無話可說,這樣的突發情況讓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看著沈晴女士軟弱下來的樣子,我的心尖銳的疼痛著。
離離,我們的時間來不及了,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我都欠你一個解釋,等媽媽下次回國,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她從手包裏掏出一張卡塞到我的手裏,然後理了理我被風吹亂的頭發,這張卡是我回國以後幫你辦的,我把錢都打在裏麵了,你看你一直這麼瘦,以後多吃點好的,錢不夠了就告訴我,別舍不得花。
這好像是我記憶裏,她第一次這樣溫柔的像個慈祥的媽媽一樣麵對我。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就被她突然的轉變一下下的敲打著,叮叮咚咚的,奏出最和諧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