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來的聲音,帶著幾絲冰寒,更多的是譏笑。
沈飛流垂眸斂去裏麵的一閃而過的寒光,感覺到那身影走近,他緩緩睜開眼睛,星辰般明亮,直視眼前的人。
在目光觸及時,隻覺得心猛然一頓,竟然是一個女人。
她很美像是一朵冰蓮,嘴角帶著淡笑,不溫暖卻透著一種清冷悠然。
不錯,是這個詞。
悠然。
仿佛時間的一切都進不了她的眼,平靜的、清冷的、無波卻美麗的眼眸,裝進了時間所有都做化作了那嘴角的笑。
她就那樣緩步而來,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子,悄然走到他的身邊站定。看著已經半坐起來的沈飛流,但笑不語,眼睛卻似乎在說站起來,我等你。
“你是誰?”
“一個活著卻死了的人。”
沈飛流起身,她與他並肩而立,前麵的雪蔓延無邊,和她此刻的目光一樣悠遠冰寒。
一身冰藍色的裙衫,在風中獵獵起舞,腰間卻束這血紅的綢帶,上麵繡著繁複的花紋。發及腰間,隨風飛舞,卻是如雪銀絲,完美晶瑩的肌膚,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小巧的鼻子,更加顯得那雙桃花瀲灩的眼睛熠熠生輝,如深邃夜空中的星,瑰麗明亮。
他自認見識廣博,卻從沒聽聞有這樣的人,生的一雙寶藍色的眼睛無比迷人。
兩人相對無語,她知道他的打量,卻無視這些。
沈飛流看著她平靜的側臉,微微覺得孤寂,出聲問道:“你叫什麼?”他以為她不會回答,所以想好了退路,不想她停頓了少許竟然開口了。
“藍淩。”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好似解脫一般鬆了口氣,然後看著沈飛流眼眸裏閃過一絲堅定。
這一次,絕不放手。
她暗自在心底發誓,不為前世,隻盼今生。
千萬年的等待,不一樣的相遇,卻是我在佛前五百年的祈求,求一世相伴,舍萬世成仙。
而這些他將永遠不知……
亦不必知。
沈飛流一直生活在雪山之上,又怎麼能懂這麼複雜的感情,他隻是不懂她眼中為什麼盛滿了哀涼,猶如積怨千年,卻又帶著一種發自靈魂的霸道。
“很好聽的名字,不過你從哪來,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嗬嗬,這個很重要麼。”她不答反問。
重要麼?
當然很重要,他自問一身修為不說天下無敵,也難逢敵手,可還未下山就在他不覺的情況下,憑空出現一個大活人,這怎能說不重要。無極峰是他的領地,有人能如入無人之境,到他眼前這絕對是他不能允許的。
這就說明兩種可能,一種他修為不足,另一種那人一直都在。
而這兩種可能每一種,對於他來說都不好,而且還有可能威脅到漫雪的安全,他決不允許。
“你怎麼不問我是誰?”猛然間,他發現眼前的人似乎對他很熟,忍不住疑惑出口。
他看著她,沒有發現異樣,隻是那嘴角的笑更濃了。
藍淩瞥了一眼緊盯著她的人,轉身,右手放在胸前,她微微傾身一字一頓道“上古禦靈使,第八代傳人藍淩,見過契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