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乾早就熱得像隻大黃狗一樣吐著舌頭喘著熱氣,先眾人一步,就是一下子掠進了綠洲,找了一個湖泊,他二話不說一下子拘出一個坑,手一吸,將一汪湖水如長鯨吸水般一下吸起,注入到了那個被他打出的坑中,隨後他就是一下子鑽了進去,舒舒服服享受起來。傅乾在一路,也是累的夠嗆,甚至是差點就忍不住用為數不多的‘虛空簡’了,這大漠趕路的確是磨人,簡直是生不如死!他發誓,下一次打死也不走沙漠了,他的皮膚都黑了一圈了,再差點就是跟墨水有得一比了!
沙漠的夜,跟白天截然相反,一冷一熱,月掛在半空,氣溫驟降,一下子就是讓趴在地上大睡的數百人蜷縮了起來。
沙漠的上空,沒有雲層敝空,露出一望無際的星空,萬千星辰閃耀,星光勾連,露出一副絕美的場景,這一夜,青空並未入睡,他仰躺在一塊石頭上,目光有些迷離,看著星辰緩緩移動,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森羅大七式星羅,跟這萬千星辰的的軌跡互相印證著,星羅太小,幾乎容納不下隨意一方的星辰軌跡,隻能模仿出小方星辰,單就這一小方,也是讓青空受用無窮!
在青空仰望星空之際,童顏也是披著青空的一身白袍,輕步走來,坐在了青空的身邊,她兩手抱著膝蓋,一言不發,兩枚無神的眸子遙望著星空,月華落在她的無暇的臉上,猶如一尊玉雕的天地華物,令人望而窒息。
夜很靜,靜到隻聽得到呼吸的聲音,打破這種寂靜的是青空。
“童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上一次,上一次,為什麼要來,我不是說了讓你在那裏等嗎?為什麼最後還是來了?”青空聲音很緩,他目光還是留在星空中,目不轉睛,緩聲問道。當日童顏的到來,這完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童顏甚至是差點死在那塊七禽縛魔碑上,這讓青空始終耿耿於懷,童顏若是因他而死,他怕會內疚一輩子,到死都不會消去,在他的道心中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青空不曾問過童顏,今日在這月光之下,卻是輕輕將之吐了出來,這是他心中的一個結,像心魔一般的存在,不吐不快!
“我不想看著你死。”童顏依舊是抬著頭,“我看到屍山血海,沒有一個活著的生靈,所以我選擇來了,我不想你死。”
“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死掉,要是沒有九尾,你的魂就沒了,就死了。”青空出言道。
“你在意?”童顏腦袋微微一傾,好像是撇著視線看著青空,她精致的臉沒入青空的眼中,讓青空不住地一下失神,
“我當然在意,我不想任何人因我而死,人命最賤卻也是最沉重,我不想擔這種沉重。”青空不置可否,對他而言,殺人或許根本沒多少感覺,就像踩死螞蟻一樣,沒有多少的負罪感,而且他所殺之人,都是有取死之道,這讓他沒有一點罪惡感,但是,若是有人因他而死,卻是截然不同,這兩者同樣是死,但對青空而言其中意義卻是天差地別,前者他是執刀者,後者,他是受恩者!
“這是我的選擇,你無需在意。”童顏收回視線,縮了下身子。
“下一次,不,不要有下一次了,這種恩情我消受不起,也不想消受。“青空將臉側開,旋即閉上了眼睛,冥思起來,他消受不了這種用生命換取的恩情,對他而言與其去要這種還不清的恩,不若不去要這種恩情!青空不擅長消受這種天大的恩情!這種恩情糾纏太緊,可以將人的靈魂都給纏進去,讓人的一切都淪陷!
童顏沉默不語,沒有回答,誰也不知道她這一刻在想什麼。
在一株巨木後麵,傅乾探著腦袋,將耳朵拉得老長,聽著青空和童顏的對話。他暗暗捶著拳頭,嘴型變幻不定,看著青空,很想大罵出兩個字來,“白癡!”他聽到青空對童顏說的話,差點跑出去捶一頓青空,有這麼說話的嗎?一個絕世美人胚子在眼前,情願為你犧牲自己,這等天大的美人恩居然拒之門外!這世道還有這種人嗎,數遍整個東域,就算是這個大世界,綜合三千大世界,也是找不出第二個來,居然說‘不要有下一次了,消受不起,不想消受?’,這種美人恩你想要還要不來!!!
傅乾在樹後咬牙切齒,他早就認定了這童顏是他的弟媳婦,認為沒有可以配得上童顏,除了自己的老弟之外,此刻的一幕,讓他近乎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