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刻孤零零立在堂中的慕凡,韋嫣語再次嗬斥道:”還不退下!“也許是對此刻雷厲風行的壽王妃感到震驚,此刻的慕凡竟然不自覺的退了下去,其實經過了剛剛的衝動,慕凡雖然少年熱血,但是他自然能夠發現,若論起關心壽王,此刻端坐與麵前的壽王府的一行人並不比自己差。
此時此刻,隻不過他們表現的更為理智,他們選擇隱藏自己內心的擔心,選擇用實際行動來來表達自己的關心。
衝突雖然化解了,但是鮮於仲通卻隨著慕凡的挑頭徹底成為場中的眾矢之的!
隻見慕凡剛退到一旁,在場的就有一位年齡大約在四五十歲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不冷不熱的說到:“以前還以為某人挺有城府的,但是沒想到竟然如此愚蠢,竟然能夠做出如此莽撞之事,這點心胸如何統領我劍南道,安定我大唐西南邊陲?”說話擲地有聲,完全一副為國為民的語氣!
而坐在顯眼的位置的鮮於仲通原本臉色就不好,聽到此人的發話,麵色更加陰鬱,十分的難堪,看到發話之人,竟然是小小一個太守府的主簿,正七品下的一個小官,這樣的官吏鮮於仲通還從未放在眼裏!
看著坐在不遠處,閉目養神,兩耳不聞身邊事一副閑人勿擾的模樣的蜀郡太守,鮮於仲通自然明白若是沒有他的示意,憑借著小小的一個主簿,連麵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感覺大事顏麵的鮮於仲通一時之間惱羞成怒,正當他想要站起身來當場嗬斥此人,希望以此來捍衛自己尊嚴的時候,又一個暗含嘲諷意味的聲音再次響起,讓鮮於仲通驚訝的是此人竟然是節度使府的人。
“自己想死沒關係,可不要拉著大家,竟然敢於當今皇族作對,莫不是真的把自己當做劍南道的“土皇帝”了!”如果說,先前太守府的主簿說的話還是半隱半露,那麼現在此人的話語,則是完全的露骨,在場之人隻要不是裝糊塗,自然都知道他所說的是誰?
不管鮮於仲通承不承認,這個天大的屎帽子,是被此人給穩穩的扣在自己的頭上,雖然暗地裏,鮮於仲通曾經不止一次的認為自己就是劍南道的土皇帝,甚至就連劍南道的不少官員都是這樣認為,但是這種事情畢竟不能放到明麵上的。
如今的玄宗皇帝雖說生活日漸奢靡,朝政也日益荒廢,但是玄宗皇帝作為開創三十年“開元盛世”的少有明君,他的統治已經深入人心,而且李唐皇室開過已經一百多年,完全可以說的上是根深蒂固,別看鮮於仲通平日裏如何在劍南道作威作福,但是隻要他敢表露半點不臣的意圖,絕對會死無全屍!
畢竟,如今是天寶四載,而不是天寶十四載,這裏是劍南道而不是範陽,同樣的鮮於仲通更不是那個手握天下勁兵重鎮大智若愚的安祿山,此時,他若反,必死無疑!
沒錯,此人就是奉命駐守漢州的馬將軍,本名宏遠,父親是一個落地秀才,本來希望他能夠子承父業繼續努力,將來通過科舉考試一舉成名天下知,但是少年的馬宏遠對於軍事就有著非同一般的癡迷。
最終馬宏遠,選擇了從軍,從一個普通士兵經過自己的一番努力再加上由於家庭原因,身上有著一種難得的儒將風範,從而得到長官看重,一路平步青雲,成長為如今手握八千兵士,統領軍事重鎮,守衛一方平安的將軍!
漢州,與維州一樣,同樣是麵臨吐蕃的第一線,漢州麵前僅僅隻隔著一條岷江,岷江之水雖然洶湧,但是卻擋住不吐蕃動輒上萬甚至數十萬的軍隊,麵對著成千上萬的軍隊天下也就不能稱之為天險。
畢竟就算是比岷江更為寬闊流勢也更為洶湧的長江麵臨著成千上萬的軍隊的時候,往往也顯得十分無力,畢竟古往經來不知道有多少統治者希望憑借著長江天塹,占據江南富庶之地,分裂天下,抵抗來自北方凶猛的敵人,但是最終的結果往往是他們無一不淹沒在曆史的洪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