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靜芙見眾人都道好,又指了另一樣菜,道:“這道叫琵琶對蝦,也屬揚州菜。正所謂琵琶是將蝦由背部批成琵琶形,再掛上糊炸製,最後再淋上番茄鹵汁,好不美味,大家也都嚐嚐。”
眾人嚐後讚不絕口,偏傅玉修雞蛋裏挑骨頭,“怎麼都是揚州菜?江南一帶的吃食怎麼比得過京中?”
崔靜芙笑道:“因想著眾位姐姐吃慣了京中菜肴,正好家裏來了個揚州廚娘,就想著讓姐姐們嚐嚐鮮。若傅姐姐吃不慣,也就這兩道菜,其餘都是京中菜肴,吃其餘的吧。”
傅玉修憋著一團火,就想找個地兒發泄,因見崔靜芙和蔡詩蔡貌走得近,就故意挑事端。吃了兩口京幫菜後,又道:“果然如同妹妹所說,吃慣了京幫菜,再吃起來就索然無味,真應當嚐嚐鮮。”這話是譏諷崔家的吃食不如傅家的。
這純屬沒事兒找事兒,崔靜芙心裏十分厭惡傅玉修的為人,但她一貫的行事作風是與人和氣,況且傅玉修出身高,不好直接與她翻車,但若是不捅她一刀子,她就會蹬鼻子上臉,不把人當人看。
崔靜芙捂著嘴笑起來,笑聲如銀鈴般,“是了!是了!這桌酒席是皇上特地賞了兩個禦廚,借給我爹用的,是頂兒正宗的京幫菜,難怪傅姐姐吃著索然無味,原來是吃慣了。“
這話是說傅府的飯食比宮裏的還要好,拐著彎罵傅玉修大逆不道,傅玉修的臉僵了僵,嘴唇上下抖索起來,僵硬地擺擺手,害怕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可別害我。”
崔靜芙冷笑一聲,譏諷道:“姐姐這話是怎麼說的?是姐姐你自己說這菜索然無味,難到是我架刀在你脖子上逼你說的嗎?”
傅玉修百口莫辯,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忽瞧見對麵蔡貌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來,慢慢地夾了口菜吃,冷眼旁觀,唇角還帶了似有似無的譏笑。傅玉修心裏那扇關著所有負麵情緒大門全然打開了,憤怒、凶狠、嫉妒、惡毒全都跑了出來。
稽月薇站起身來打圓場,替傅玉修斟了小半杯酒,笑道:“靜芙妹妹別生氣,玉修妹妹就是這個脾氣,想到什麼說什麼,也不會遮掩。若是惹得你不高興,我讓她敬你一杯酒。”語畢用腿碰了碰傅玉修。
傅玉修也知稽月薇在給她找台階下,硬著頭皮站起身來,僵硬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生氣。”
合著兩人要把她往斤斤計較,不和姐妹的路上推,她才沒有那麼傻呢。於是也自斟了小半杯酒,站起身來笑道:“不過是多說了兩句話,哪裏就生氣了。姐姐們當我這般小氣嗎?這酒啊,不該姐姐們敬我,該我敬姐姐們,妄請姐姐們日後多多教導。”
這話說的謙虛,傅玉修十分受用,越看越覺得崔靜芙順眼,一仰頭就把酒喝了,笑嘻嘻地道:“妹妹謙虛了,你既然喊我一聲姐姐,自然是姐妹一家人,以後有什麼不懂的,盡管來問!若我不懂,還有你這位稽姐姐呢。”說罷兩人都坐下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