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寧流雲顯然受了刺激,啪的一個耳光甩了過來,打得流蘇的腦子嗡嗡作響,“這個賤人弑君謀逆自己找死不算,還連累整個左相府陪她一起死!要不是主子娘娘憐惜雲兒,向皇後娘娘與太子殿下求情,隻怕雲兒也難逃一死。”
寧家,沒了?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就這麼沒了?
雖然寧家沒有一個人把她當人看,雖然她知道龍弘燁與韋氏一族不會放過寧家,可當她親耳聽到這個消息,仍是乍然驚駭。尤其是被寧流雲這樣輕描淡寫、滿嘴嫌惡地說出來,她更是心驚齒冷——這就是被寧家從小捧在手心長大的心肝寶貝啊!
“你與本宮是好姐妹,本宮怎忍心不救你?”韋芙蓉得意地笑著,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眼底卻閃過一抹陰毒,“說起來,她也是你的妹妹呢!”
“妹妹?”寧流雲絕美的俏臉瞬間變得可怖萬分,“明明是我娘先入的府,卻隻能屈居妾室;明明我是家中的長女,卻隻能頂著庶女的名分委屈了八年!我恨不得她們母女都被毒死!”
“你說什麼!?”流蘇心中大駭,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寧流雲的裙角。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就‘好心’告訴你。”寧流雲彎下腰,狠狠揪住流蘇的頭發,
“你娘不是死於時疫,而是死於我娘與程香兒親手送上的毒藥。好慘哪,七竅流血,在床上苦挨了三個時辰才斷的氣,真是死不瞑目啊!可你天天跟殺母仇人在一起,還親熱地把她們當成一家人!你以為自己很善良嗎?那叫蠢!”
她每吐一個字,流蘇全身的震顫就加劇一分。寧流雲偏在她死前說出真相,就是要她痛,要她不得好死!
“我還要告訴你,你最親的外公已經投湖自盡了,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你胡說!外公為太子立下汗馬功勞——”流蘇的話沒完,一根煙杆就丟到了她的麵前!
那是外公的愛物,從不離身。怪不得入獄後外公一直沒來看她!她還以為是龍弘燁與韋家封鎖了消息,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連外公也不放過!
一口血噴出,她顫抖地握住煙杆,枯死的眼眶裏又流下了眼淚,“外公……我害了你……我不該求你出山幫龍弘燁……”
韋芙蓉嘖嘖的搖了搖頭,“好歹你們姐妹倆共同服侍過太子,你也不可憐一下她?”
“雲兒當然可憐她,她不是想見她兒子嗎?我兩天前就把他給帶來了!”寧流雲陰毒地笑著,把流蘇的頭撇向一個方向。那可是她特意為流蘇準備的最後一份大禮呢!
雪地裏赫然放著一個已然凍成冰屍的嬰孩!孩子右腳上的褐色胎記,清晰可見!
啊——!我的孩子!
流蘇狂叫著,吐出一大口鮮血,暈死過去,卻又被寧流雲用發釵生生紮醒。她拚盡全身力氣朝她的孩子爬去,無論寧流雲怎樣踢她打她踹她紮她!
白皚皚的雪地裏拖出一條歪歪扭扭的赤紅血路,觸目驚心!
就在流蘇馬上要碰到她的孩子時,卻被韋芙蓉一把搶了去,流蘇驚喝,“還我孩子!”
“除了本宮誰也不能生下太子的兒子!”韋芙蓉猙獰狂笑,猛的將手中的嬰孩屍體狠狠摔在了地上,屍體應聲而碎,裂成幾塊!
“不!”流蘇目眥欲裂,聲嘶力竭悲慟一聲,吐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