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還求如錦姐姐再通融一會兒。”流蘇柳眉微鎖,星眸戚戚含淚,仿佛經不住命運輕輕一握的柔弱模樣,可她的眼底卻迅速閃過一絲他人難以捕捉的狡黠。
“喲,你還不樂意呀,真當自己是相府的二小姐,能配個王孫公子啊?”
如錦當即跳了出來,把剛才沒撒完的氣統統撒到流蘇的頭上,“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以為三夫人求老爺把你接回來,你就能跟大小姐比肩了,我呸!你也不端盆水照照,不過是個鄉下的燒火丫頭罷了!二夫人肯把你嫁給一個殺豬的,那都是看得起你……”
她越罵越難聽,流蘇卻連大氣都不敢出,站在一旁垂首聽著,肩膀微微顫抖,似在極力壓抑著泣聲。
梧桐實在看不過眼,忙噙著笑勸如錦道,“如錦姐姐快別生氣了,生氣可對皮膚不好。我瞧她笨手笨腳的,一時半會也拾掇不好,惹急了二夫人還得咱倆擔待。不如我留下來給她梳頭,如錦姐姐去喝口茶順順氣,可好?”
如錦很是不願,她欺負這沒娘的小姑娘正是帶勁的時候,可一想到二夫人的脾氣,不禁脊背冒出一股寒意。
她橫了流蘇一眼,甩著臉子對梧桐道:“那你可快著點,我可不想被這死丫頭連累!”然後扭著腰肢出去了。
梧桐這才收起卑微的笑容,心裏無限憐惜地拉過流蘇的手,安慰道:“二姑娘別哭了,小心傷了身子。有時候,老天爺就是這麼不公平,咱們又有什麼法子?”
饒是她這般有能耐懂分寸又得主子器重的奴才,在相府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都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路,更何況一個失去了親娘護佑年僅十四歲的小姑娘,老爺不疼老太君不愛,又沒有母族勢力撐腰,那下場真是比很多下人都慘得多!
梧桐見流蘇捂著臉,哭得好不傷心,心裏更加難受。可她又能怎麼辦?她不過是個連自己性命都左右不了的奴才罷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掏出二夫人賞下的銀錢塞到流蘇的腰間,警惕地壓低了聲音,“二姑娘,我待會兒讓媒婆盡量在外麵多繞些路,你若能是能逃就逃吧!”
逃?雙掌覆蓋下流蘇的嘴角狠厲的一提!
以為她還是前世那個任人擺布受盡欺淩仍與人為善的寧流蘇嗎?哼!從五年前她在自己身體裏重新活過來的那一天開始,她就馬不停蹄地撒網布局。這一世,她會握緊剔骨的尖刀,狠狠地手刃前世的每一個仇人,一刀又一刀,直至他們流盡最後一滴血,受盡折磨而死!
這一天,她可是等了整整五年,又怎麼舍得逃呢?
抬起臉,猶掛著濕痕的小臉上沁出一絲暖意,“梧桐姐姐是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