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麼來曆嗎?”皇太後對這個年輕人全無印象,但剛才聽龍炎彬向她與榮華分析了形勢,那個淩建竟是韋德妃的奸夫,因為懂得一些易容之術,又善於鑽空子,經常混進太監侍衛的裏麵偷進宮來與韋德音私會,聽說那兩位公主都是他的孩子,所以才會被皇帝摔死。當真是個狗膽包天的人,怪不得皇帝要將他淩遲處死!
說起來也奇怪,這淩建竟是一個孤兒,父母早已雙亡,不然皇帝一定會誅其九族,以求解恨。
流蘇的冷笑蔓延開來,“淩建何止有來曆?他的來曆可大了,他的本名叫淩建宏,是寧正陽與寧洪氏藏了這麼多年的私生子!”
皇太後又驚又怒,氣得幾乎差點站不穩,“什麼!?”
流蘇急忙安慰道:“皇奶奶不必為這種畜牲動氣,小心自個的身子。”
皇太後扶著柱子坐了下來,突然抹起淚來,“我當初就說寧正陽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跟他的庶母不清不楚,鬧得很是難堪,不讓你外公把女兒嫁到寧家……”
流蘇忙遞了絹子,“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您就別再怨外公了,亦或是您這樣怨他,他也聽不見。您可想當麵怨他一怨?”
皇太後愣住了,“蘇兒,你說什麼?”
流蘇笑了,“我在問您想不想見見外公?或是幹脆逃出宮去?”流蘇從未放棄這個夢,希望有朝一日,外公外婆能夠破鏡重圓。
皇太後死命地搖頭,“這?這怎麼可能?你不要再說胡話了!”
流蘇拉住了皇太後的手,認真地說道:“天底下就沒有不可能的事!就像您活在皇太後的身體裏,這任誰聽了都不可能,可是這不還是事實嗎?難道您就願意一輩子呆在這深宮裏?外公可是一天老過一天了,您就不想多陪他幾日?”
皇太後歎了口氣,“我當然是想,可是——”
可是這太難了,難於上青天,更何況歐陽老兒又怎麼能接受她這樣一個身份嗎?皇太後啊,皇帝的娘,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可是什麼?”流蘇故意曲解皇太後的意思,“難不成你是舍不得這裏的榮華富貴?”
“死丫頭!榮華富貴能敵得上你外公的一根手指頭嗎?”
“那不就是了?”流蘇笑了起來,“隻要鴻煊與老十三掌了權,我自有辦法讓您在宮裏麵消失,把您送到外公身邊去,至於這之後嘛就看您的心意了,我可就管不了了。”
“榮華要是沒了皇奶奶,還不得哭死?”皇太後還是十分猶豫。
“先別管別人,隻瞧你自個願不願意。隻要您願意了,其他的事情我來辦,這事能不能成,還不是全看您的意思?”流蘇說道。
“你真的這麼有把握?”
“我連寧家都滅了,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到的?皇帝不是想誅淩建的九族嗎?我已經把他的九族找到送到皇帝的麵前了!”
讓流蘇怎麼說才好呢?要怪就怪寧正陽與寧洪氏太溺愛這個孩子了,把寵得狗膽包天,連皇帝的女人都敢勾.搭上床,還生下孩子妄圖冒充龍子。他想的可真好啊,借助韋氏與寧家的力量送韋德妃的兒子坐上皇位,到時,他的兒子是皇帝,他的女人是太後,而他自己必定位權傾天下,不可一世。隻可惜,南柯一夢,淩建都沒見到自己兒子出生,就要去做刀下鬼了!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淩建是他們的私生子的?”皇太後問。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寧正陽的身邊有我安插的人,他藏得再深,也一樣能挖出來!”流蘇做了一個挖的手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從她被趕出寧家到現在,正好十年,整整籌劃了十年,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寧正陽心機算盡,到頭來還是死在這上頭。”皇太後重重地哼了一聲。一個人能無恥到寧正陽的份上,也是世間罕見了。
“那我說的事,外婆就好好想一想,我可是等著再光明正大喊一聲外婆喲。”流蘇附著皇太後的耳邊嘻嘻一笑,方才道,“咱們回去吧,要不然那幾個人肯以為你又私藏了什麼好東西給我。”
皇太後疼愛地瞅了流蘇一眼,笑道:“回去吧!”
這麼年來了,她每每想起女兒的死,就疼得心如刀絞。如今寧正陽自食其果,怎能讓她不覺得身心舒泰呢!她等著看寧家的下場可是等了很久呢!
“皇奶奶,你把七嫂拉出去說了那麼久,是不是偷偷塞給七嫂什麼好東西呀?”還真被流蘇給料準了,這個猴孩子們竟想著這些!
“還能有什麼好東西?我最好的東西就是你們了!”皇太後看著自己的這些孩子們,有一種十分滿足的幸福感。她與歐陽懌,真能如流蘇所說的那樣再續前緣嗎?
或許,可以試一試?不試試,永遠都不可能知曉答案。
因為宮裏發生了大喪事,所以今年的進宮拜年活動就此取消了,皇帝的心緒差得很,沒有他的召喚,誰也不敢前去打擾他。瑞王夫婦與循王夫婦也於大年初一的下午各自回府了,他們回府的時候,皇帝那邊還沒有傳出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