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仝意料之中的睡到很晚。朦朦朧朧裏,她被溫涵拽著坐起來,手裏塞了簽字筆,被他誘拐著,在幾張A4紙上稀裏糊塗簽了字。等到簽完,溫涵還沒轉身,她就又腦袋一歪,倒床上去了。
再清醒時,已經一覺到正中午,睜開眼時針都快劃到十二點了。
“幸好今天休息,不然鐵定遲到。”蘇仝臉埋在枕頭裏,小聲地咕噥著,死活就是不想起床:她這會兒跟跑了個萬米馬拉鬆一樣,渾身上下都是酸累酸累的,不動則已,一動就跟被卡車碾了一樣。正所謂樂極生悲,昨晚光顧著胡鬧享受了,一點沒意識到縱欲過度是有後遺症的。
蘇仝在被窩裏拱了拱工,非常不情願地抱著被子坐起身,抬眼就見對麵牆上,被溫涵掛了一個大大的寫字板,上麵用花體的意大利語寫著:Buongiorno,
la mia
principessa!
拜貝尼尼那部知名電影所賜,蘇仝還勉強認得,這句話意思好像是在對她問早安。
“溫涵?溫涵?”蘇仝張嘴喊了一嗓子,聲音沙沙的,還帶著晨起的慵懶,但是足夠溫涵聽到。幾乎是下一秒,溫涵就端著杯牛奶,笑眯眯來到了蘇仝床前。
“早安,我的公主。”把牛奶遞給蘇仝,溫涵眨眨眼睛,靠坐到她身邊,一邊扶著她腰肢輕輕按摩,一邊溫熱地呼氣對蘇仝做口型。
蘇仝齜牙咧嘴地瞪了他一眼,發現欲求得到滿足的男人最會說話,心情也最好。就想現在的溫涵,昨晚她見他時,還是仝仝呢,現在,她在他眼裏就成王儲公主了。
“我們下月四號去登記好不好?”見蘇仝喝完,溫涵把杯子收回放到小桌上,滿是期待地用手語告訴蘇仝。
蘇仝一愣:“下月四號?那……那不是你生日嗎?”
溫涵很愉悅地點點頭,拿起一張便簽紙寫:“對。過生日。當然要收到上帝給的最好的禮物。”
蘇仝張張嘴巴,拿食指點點自己:“禮物就是我?”
溫涵再次點頭。
蘇仝不曉得說什麼了。她想:如果一個男人能把你當成上天的恩賜,把你當成最好的禮物,並且執意要把自己生日跟結婚紀念日定成一天,那麼這人應該是很愛很愛你。完全沒有給你猶豫思索的餘地,下定決心要娶你回家了。
“你生日那天去?”蘇仝偏偏頭,再次確認,“真想好了?溫老師,你確定了?”
溫涵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一把抱住蘇仝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樣。
蘇仝被他勒在懷裏也不嫌緊,隻輕輕戳戳他胸口,掩飾住自己心底翻湧的感動,故作調侃說:“恩,不錯。是個會過日子的好苗子。已經知道省錢了。那以後結婚紀念日和你生日我就隻準備一份禮物,我們勤儉持家嘛。”
溫涵臉上露出兩個大大的酒窩,眼睛笑眯成一道狹長的線,低頭狠狠親了蘇仝一口,才望著蘇仝眼睛,嘴唇開合:“隨你,都聽你的。”
隻要你肯嫁,什麼都好說。
就算不能講話,溫涵表情裏也明明晃晃寫了這麼幾個大字。蘇仝被他那張俊秀的臉閃了一下。眨了眨眼,才回想起什麼一樣,聲音悶悶地控訴:“你知道嗎,昨晚我做夢,夢見你讓我在一份財產公證書上簽字,我不簽,你就拉住我,不讓我走。”
蘇仝嘟著嘴,說得特別委屈:“下個月四號結婚,你要是擔心,現在去公證婚前財產還來得及。”情侶夫妻什麼的,為財產鬧僵的太多。她是為以後長久,拒絕了媽媽給她買新房的誘惑。可是誰知道溫涵會不會給他自己留條後路,也以公正書的形式防著他們以後分道揚鑣時她會貪他沾他呢。
哪知溫涵聽了她的話,竟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起身離開,直接走去了書房。不一會兒蘇仝就見溫涵拿著一個文件夾過來。文件第一頁,赫然就是寫著:公證書三個字。
蘇仝心一沉,嘴巴裏湧出種說不上來酸楚感。談不上是難過,隻是有些失落有些苦澀罷了。她低頭安慰自己說:不要這樣,溫涵自己的財產怎麼處置他都有權利。你無需置喙。再說,你根本沒想占他便宜,何必還過不去心裏這一關?隻要你們好好的,這份公證書就永遠沒用……你不是為他的人才跟他在一起嗎,那何必計較他在錢財上的劃分?你……
正亂七八糟的自我安慰呢,溫涵已經打開文件,掀開其中一頁有蘇仝簽名的地方,遞送到蘇仝眼前。
蘇仝莫名其妙。接過後,看了好一會兒,才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公證書確實是財產公證書,不過不是婚前財產公證,而是條件性讓渡財產公證。白紙黑字寫著如果溫涵與蘇仝夫妻關係成立,溫涵將自願將名下婚前財產更變為婚後財產,與配偶共同享有財產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