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宮,女皇的寢宮。
天已經黑了,外麵正下著狂風暴雨,肆意淩虐著殿外嬌嫩的花花草草。
殿內,有夜明珠照著,亮如白晝。
女人和男人就這樣靜靜的對峙著,絲毫不受外麵狂風暴雨的影響。
“喝下這杯毒酒,你就徹底自由了!”低沉的聲音依舊如此好聽,說出的話卻若剜人的刀子一般,令人生疼。
蔚沁此刻就很疼,不是身疼,而是心疼,疼的近乎麻木。
眼淚模糊中,她聽到自己說:“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連這條命都是你給的,如今你要剝奪它,我也無話可說。”
語罷,她拿起酒杯,一仰而盡,決絕不帶絲毫停頓。
再次看了一眼那個溫柔至極,也殘酷至極的男子,微笑的閉上了雙眼。
她,再也不欠他的了。
瑞和三年,女帝駕崩,因無子嗣,而五王爺功勳卓著,群臣力薦,於同年六月繼位,國號敬安。
……
睜開眼,蔚沁隻覺一陣陣劇痛向她襲來,不禁抱住頭。
少頃,疼痛得到緩解,蔚沁才鬆開手,費力支起疲憊的身子。
抬眸,她瞬間被驚到。
隻見她所處的房間,寬敞明亮,莊嚴奢華,透著股神聖的威嚴,令人不敢直視。
熟悉卻又陌生。
掀開被子,下床,雙腳並沒有碰到冰涼的地麵,而是暖絨絨的毛毯。
這時,珠簾玉翠的簾幕被撩起,垂首彎身進來一個人,見到蔚沁已經起身,不由惶恐地跪伏在地,顫顫發抖。
“奴才清央,參見陛下。”
蔚沁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年,不發一言。
許久沒有聽見聲音,清央忍不住鬥膽提醒,頭卻仍是伏地,“陛下,時辰不早了,該上早朝了。請陛下讓奴才伺候您洗漱更衣。”
“皇上,皇上……”清央偷偷抬頭。
“來人,來人,快請禦醫。陛下,陛下昏倒了!”
清央急忙地朝外大喊,整個大殿回響著他驚慌失措的聲音。
……
“柳禦醫,陛下怎麼樣了?”清央擔憂地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轉身向身旁的年輕男子問道。
柳舒煜收回纏繞在女子手腕上的金絲線,淡漠的眸子沒有一絲波動。
“陛下中毒了。”
“什麼,陛下怎麼會中毒?”清央大吃一驚,隨即像看救星一樣想要拉住柳舒煜,卻被他輕巧地避過了,清央也不在意,就勢說道,“柳禦醫,你可要救救陛下!”
“這是自然,救治皇上是臣的責任。”
睡夢中,蔚沁獨自一人身處在滿是白霧繚繞的地方,辨不清方向。
突然,前方出現一陣光亮,久困迷霧的她,欣喜的朝那走去。近了,近了,可是那卻不是什麼出口,而是深淵。
昨日發生的種種如倒帶般重複地出現在她眼前,想忘也忘不掉,反而越來越清晰,可是卻掀不起她心湖的一絲波瀾。
心如死水,說的便是此時的她。
蔚沁幽幽轉醒,偏頭一看,一個人影便閃現在她的眼前。本低著頭的清央,發現她醒了,欣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