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門外腳步輕響,不多時,那二人便已進得室內。長安輕然回身,眸光亦是淡然平和,不見絲毫漣漪。
再看站在她身旁的鳳疏諶亦是收起了眼底那輕柔溫度,麵上恢複平日裏那一貫的冰寒冷肅,讓人見之生畏。
門口光影疏斜,有兩女子攜手而入,姿態熟稔親昵。左側那女子一襲粉色軟煙羅裙,麵含嬌俏之笑,發未結髻,隻用鑲了珍珠的玉環分出兩束垂在身前。卻見她櫻桃紅唇,瓊鼻小巧,那雙漆黑的眼睛靈動含笑,顯得十分俏麗可愛。
至於右側那女子,長安並不陌生,就是那日一直陪在太後身邊的淩惜彤,太後為鳳疏諶選定的妻子。
不過,今日的她給人的感覺跟那日完全不同,那日的她衣著素雅質樸,妝容亦是清淡。而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她,卻是光彩明麗,緋色銀絲紋裳,外罩秋香軟紗,頭上步搖隨動輕晃。再看那濃黛修眉,嫩白的臉頰上透著胭脂嫩紅,朱唇水色惑人,卻原是精心打扮過的。
女為悅己者容,長安了然一笑,她如此這般自然是為了鳳疏諶。
“疏諶哥哥,你看誰來了?”那粉衣少女三兩步走到鳳疏諶的身前,笑意盈盈地問道,似乎完全看不到長安一般。
卻不知她這一聲稱呼讓鳳疏諶心底升起不快,身上的冷意也越發深重,隻用冷眸帶了那淩惜彤一眼,道:“肖小姐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昨日生辰宴上,淩小姐隨侍太後左右,我自然記得。”
許是鳳疏諶的態度太過冷凝,那少女被噎得無話,一時怔怔然站在那裏,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長安心中暗道:果然,要論冷場的功力,沒有人能比得過鳳疏諶,人家天生自帶冷氣。
這般氣氛下隻聽得永寧公主輕笑開口道:“蕾兒今日怎麼有空來?還帶來了淩小姐,事先也不說一聲,我們也好準備些茶點什麼的啊。”
其實永寧公主這話哪裏是對肖蕾說的,分明是對鳳疏諶和長安說的,這表明她事先並不知道這二人要來。
永寧公主這樣說自有她的道理,她剛剛已經看出鳳疏諶對那黎小姐已是情根深種,眼睛都不舍得離開一下,偏偏這個時候肖蕾還拉著那淩惜彤撞上來,鳳疏諶豈會有好臉色給她們?她不在乎鳳疏諶對肖蕾她們什麼態度,她隻在乎自己夫君的性命,如今景煦一條命全係在這黎小姐的手上,她可不想因為此時得罪了鳳疏諶和黎長安二人。
坐在凳子上的肖景煦也是略帶責備地看著自己的妹妹,這皇家婚配的事情,她一個小丫頭來湊什麼熱鬧?沒看到世子殿下臉色都變了嗎?
“蕾兒,你先帶淩姑娘去花廳坐會兒,黎小姐正在給我醫治,你們女孩子家家的,不便在場。”
肖蕾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知道他已有些生氣了,忙拉著淩惜彤走了出去。
待她們二人離開以後,那肖景煦才略帶抱歉道:“不好意思,舍妹唐突了。”
鳳疏諶不發一言,眸色依舊深沉,長安見狀開口解圍道:“既然府上來了客人,也就不耽擱了,我們現在就開始行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