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是十年過去,仙人魔三界秩序重新得到了製衡,天之女軒轅藍便也迎來了十歲的壽辰,在天神無邊無際的壽命之中,這十年,就如人間嬰兒百天一般。
軒轅藍出生之時因仙魔之戰未有任何賀喜之慶,這十歲之喜,就如一粒石子被丟進了平如鏡麵的碧湖之中,激起層層漣漪,遠蕩而去,久久不散。
三界六道,四荒八海,雲霄殿上,上至天神,下至地仙,無神不來,無仙不去,皆為慶賀天上多了一位神仙,世上多了一位天女,壽辰之筵連擺一月,下至一重天,上至九重天,皆是張燈結彩,喜氣連連。
相較於九重天上的熱鬧非凡,十三重天卻是神秘靜幽,一座仙府矗在雲霧之間,若隱若現,一縷飄渺的琴聲從仙府幽幽傳出,幽幽飄遠。
瑤池之上,一位紫色錦服尊者,眉眼明朗,麵容俊秀,嘴角總是帶著一絲淺笑,手持一杯瑤池佳釀,與仙友們正相談甚歡,卻聞淺淺琴聲入耳,身影一頓,起身而立,辭別仙友眾人,急急騰著一朵祥雲去往十三重天,落在那座府邸門前。
他熟門熟路的掀門而入,看著那撫琴的白影,戲謔道,“好你個辰熙,今日天宮大喜不去,倒在我處得閑。”
那位叫辰熙的仙者嘴角輕輕一揚,抬起修長白淨的手指,優雅收了琴音,瀟灑而起,露出他那絕世俊顏,隻見此人鼻若懸膽,目若朗星,五官精美,身姿卓越,氣宇不凡,正是讓三界聞風喪膽的戰神白元大帝,他淡淡看了一眼假意氣急的尊者,“好久未來這裏,還不知天一什麼時候有了撫琴的雅興,莫不是哪位剛上來的小仙娥對你有意?”
天一尊者聞此一聲苦笑,“這不過是前幾天南海龍王送來解乏之物,不過至今都還沒碰過…”隻見他眉頭一蹙,看了一眼辰熙嘴角那絲淡淡的笑意,“你是何時來的,怎不叫仙娥通知與我?”
辰熙但笑不語,隻是看了一眼空曠靜幽的庭院,哪裏有半個仙影,天一尊者反應過來,近日慶祝軒轅藍十歲壽辰,眾仙雲集,府裏的小仙娥們全都湊熱鬧去了。
天一尊者尷尬一笑,轉移話題,“帝君差仙娥去過你的府邸送貼,你沒看到?”
辰熙嘴角輕揚,淡淡道,“去與不去,又如何?”
天一尊者眼角一抽,帝君的宴席都敢不去,這仙界之中,怕也隻有您這一位,“罷了,你去了反而讓眾仙都坐立難安,這不折煞了風景麼。”
辰熙淡淡一笑,沒有絲毫計較,自上次一同與魔王一戰之後,這小輩便是越發對自己大言不敬了,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膽大妄為,直率性子,所以才時不時串一回門,解解乏悶。
天一尊者為辰熙沏了一杯天山雪茶,隻見茶水晶瑩剔透,一朵雪花倒映水中,若隱若現,若有若無,壺中茶水潺潺滲下,杯中泛起層層漣漪。不知不覺間,天一尊者已經恍然走神,透過那層層漣漪,思緒漂江過海,想起十萬年之前。
世界之初,渾沌至極,盤古開天辟地之後天地生成,萬物孕育,神自清而來,魔自濁而生,繼而妖魔橫行,擾亂四荒八海安寧,上神各司其命,皆斬妖除魔而來,卻道妖魔也是自天地而生,實力著實蠻狠。
那一場仙魔之戰,使得天地渾濁,寸草不生,蒼茫大地之上滿是血流成河,黃沙厚土,沒有半分生機,那一戰,上神雖贏,代價卻極為慘重,時至今日大多上神一一仙隕,如今還在世的,不超過兩個指頭,而其中一位便是辰熙。
能存活於那場天地大戰,要麼是過天的運氣,要麼是卓越的本事,而辰熙顯然便是後者,所以他被後世封為白元大帝,一個可遠觀,可膜拜,不可褻玩的上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