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仙境,安靜寧然,若九一夜好眠,翌日一大早還未來得及用膳便離了開去,不過半響便又神色黯然的走了回來。
“姑娘,您去哪了?”花月關心問道。
“華雲宮,可晏離不在。”
花月道,“姑娘,王一回來便去了萬事堂處理多日來遺留的文案,今兒一大早便又被長老們喚去玄機閣,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若九噢了一聲,“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花月道,“少者數月,多者三年,姑娘若有急事的話,花月可讓宴戊去玄機閣稟告離王。”
若九道,“倒也不急,我得為辰熙尋個修行福地,所以想問問他。”
花月微微一笑道,“姑娘,若是問此事的話姑娘問我便可以了。”
若九抬眼笑道,“你亦知曉?”
花月嗯了一聲道,“我青丘幅員遼闊,靈氣充盈,處處皆是仙山仙水,不過這仙山仙水之中有五處乃是青丘修行至地,至北的北隅山,至南的南武山,極西的西鳳山,極東的東宇山,還有一處姑娘可知在哪?”
若九搖了搖頭,隻見花月臉上滿是自豪道,“姑娘你腳下便是我青丘最好的修行福地,青丘靈力至盛之處——鳳蕪山。”
若九聽此臉上劃過一絲驚詫,她轉眼望了望鳳蕪山勢,仔細看罷,才發現四麵蒼峰翠嶽,兩旁崗巒聳立,立於雲海之中,氣勢宏偉,巍峨不凡,實乃山中極品,果真是個極好的修行福地。
向花月道了謝,用罷早膳後,若九便一臉興致高揚的去了怡風殿,隻見殿中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簡單精致,是個舒適的住處。不過辰熙並不在殿中,若九隻得來到繁花似錦清幽寧靜的後院,隻見院中一位身姿卓越、麵如冠玉的男子早已入了定,四方靈氣盤旋在男子周身,若九見此嘴角微揚,看來根本不需她提醒。辰熙潛心修行,若九便也不便打擾,隻見她悄悄的來便又悄悄的離了開去。
雲浮宮中處處美景,優雅別致,放下一樁心事的若九便也隨著心意閑逛起來,沒想到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別院時,卻聽到一道有些熟識的女聲傳來,“離魂終該歸於虛處,我枉活千載已違天理,你別再為我消費仙力了,快停下吧。”
所謂非禮勿視,若九聽此便也順勢停在了珊瑚玉山跟前,可話音還是鑽進了她耳裏,人影還是落在了她的眼中。
隻見眼前一汪無邊無際的紅色小燈籠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一片霞光之色,美不勝收,這紅燈籠正是黑域之中極其難尋的無尾,沒想到在雲浮宮卻是多如牛毛,這青丘果然讓人驚喜。
花海之中一男一女立於其中,隻見女子身材窈窕,長相絕美,正是若九昨晚見到的那位離魂,其頭上一把木蘭花傘近隨其身,無人撐傘,應是仙力所為。而那男子一襲冰藍色袍服,五官似雕刻般精美絕倫,如瀑布般的青絲隨風而舞,俊美似畫。
“停下吧,晏禹,我的心早已死去,你又何苦留我在世?”離魂極力掙脫著周身被強行灌入的靈力,不過魂力微弱始終掙脫不得。而晏禹隻是冷靜的看著離魂並未罷手,他看離魂的眼神是若九從來未見過的,溫柔、愛憐,卻又帶著隱隱的恨意。
“我本無欲無求,是你闖入我平靜的生活,既然心都已被你打亂,又怎麼能讓你說走便走。”
隻聽離魂無奈道,“你知我心中無你,又何必執念於此?”
晏禹冷冷道,“你知他已消弭於世,那你又何需執念至今?”離魂本來飄移不定的魂身在晏離的仙力作用之下終於漸漸穩定,晏禹便亦住了手。
木蘭傘便亦無人自收,離魂徜徉在日光浴下,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笑意,她看一眼晏禹慘白的臉色,“你該回去休息了。”
晏禹無視離魂此時的關心,隻是狠狠道,“你心中無我,可他心中又何曾有你,他至死連你是…”
“晏禹,”離魂魂身微微一顫,“我枉活千載,早已不畏生死,你若執意如此,我願自毀魂身,與你永不相見。”
晏禹臉上才漸漸恢複的血色立馬消退了下去,他看著離魂眸中的堅毅,臉上劃過一絲既愛又恨的痛苦之色,隻見他渾身散發著衝天的怒意,卻又隻得拂袖而去。
若九對那道離魂倒有些心生佩服,卻突然聽那離魂出聲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珊瑚後麵。”
若九心中咯噔一聲,想不明白連晏禹都未發現施了隱身訣的自己,這離魂又是為何知曉的,隻見她臉上掛著一絲苦笑道,“那,那什麼,我隻是偶然路過這裏,並非有意偷聽你們說話,所以…”
未待若九解釋完,便聽那離魂一聲嬉笑道,“我知道你,人間來的冷若九,是吧?”
若九聽此卻是一愣,顯然那離魂根本就未計較此事,於是點點頭道“是我,你怎麼知道?”
離魂微微一笑,蹙了蹙好看的眉頭,並未回答若九的問題隻是說道,“我倒覺得你與我有一見如故之感,為何花滿會說你討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