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也導致了本來隻需要喝幾副靈藥,休息一兩日便會恢複元氣的若九在床上多多躺了數日的根本原因,所以花滿雖然在最後關頭救了若九,但也是一個重傷她的罪魁禍首,她並不了解若九一向大氣的氣度,所以說完便做賊心虛的溜了開去,而若九知曉此事之時已是很久之後,不過此是後話。
傷病期間,辰熙曾來看過若九一次,那日若九繼續在院中做著這一月每日必做的老年廣播體操,根本沒有注意後麵來者何人,她還以為是每日準時準點喚她用早膳的花月,於是道,“等一下,我還有兩個八拍便結束了。”
平時這個時候花月都會應一聲,“好的,姑娘。”而今日若九並未聽到任何回想,待她兩個八拍做完,這才發現氣氛有些許異常,這回頭一看,便見辰熙一襲玄衣零星點綴著雅致竹葉,早已不是人間簡練的打扮,這約麼三月未見,其早已長長的如墨長發隨意的搭在肩頭,薄薄的嘴唇輕輕一揚,臉上懸著令人迷醉的笑意,仙風肆意,哪裏還有半點稚氣。
若九微微發怔,這青丘果真好福地,短短三月就能讓辰熙修得如此好境地,不知辰熙的言靈回來了麼,若回來了,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向天一尊者交差了。
如此想罷,若九也微微一笑道,“仙君已回?”
卻見辰熙聽此卻是抖了抖眉頭,一臉茫色,他顯然還是那個不記得自己前世是誰,未修得言靈回身的辰熙,若九卻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向詢問仙君是何人的辰熙解釋道,“近來病重,腦子迷糊,錯把你當作天一了。”辰熙聽此眉間頓時豁然開朗。
若九便又扯了個笑臉道,“一大早的你還未吃飯不,走吧,回屋吃飯去。”辰熙點了點頭,一同而去。而若九在空中晃悠得有些微涼的手卻被某人握住,若九本想掙脫開來,但看辰熙眼中的波光粼粼,臉上的天真浪漫,便又隻得慢慢放下了手,任辰熙牽著。
牽手麼,辰熙在人間時便也經常牽著,沒什麼沒什麼的,若九在心裏自我麻痹道。已準備好早膳正準備喚若九吃飯的花月見若九牽著辰熙的手進殿,臉上的笑意停頓了一頓立刻恢複了自然,“姑娘,奴婢還正想去喚您呢,不知辰熙公子在,奴婢這就去廚房準備碗筷。”
若九點點頭,“有勞了,花月。”
隨後二人端坐在飯桌前,四目相對,再見辰熙,修為精進後,靈智已從少年到了青年之期,若九便也再不能把他當個孩子般隨意對待,上次在怡風殿後院發生的事,若九每每想起都有些麵紅,今日見到辰熙便亦有些尷尬與不自然。
若九情竇雖比常人開得慢些,便也知自己對辰熙的感覺變得有些不對,料是反應再遲鈍的她便也發現辰熙在自己心中的感覺發生了變化,而楓羽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便是越來越少了。
若九不禁蹙了蹙眉頭,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楓羽,可仔細想罷,又覺得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楓羽從未說過他喜歡自己,自己也從未表明心跡,二人一未婚娶二未相嫁,這不過是若九的一廂情願罷了,放在人間的話若九便也隻算得上單戀,還是沒有結果的單戀。
可對辰熙的感情卻是莫名其妙的變化,當然若九不知,能有這樣的感覺天一尊者便是功不可沒。
若九扯了扯笑臉,把碗筷移到了辰熙跟前,“餓了吧,你先吃吧。”
辰熙嘴角微揚點了點頭,白淨的手指輕輕捏著竹筷,筷頭一端夾著一塊白色蓮花軟膏,筷頭弧線在空著一劃,軟膏便遞到了若九嘴前。若九心中頓生感動,這孩子,怎麼如此善解人意,知道自己昨晚沒吃飯現在正餓麼,看了一眼辰熙眼中的期待與虔誠,於是張嘴含下。
沒想到就在這麼個檔口,花月恰好回到了殿中,見若九嘴裏咬著軟膏還一臉含情脈脈的望著辰熙,花月頓時明白了什麼,隻見她輕咳兩聲放下了碗筷,嘴裏說著“姑娘,公子,奴婢打擾了,奴婢這就離開。”話語剛落一個遁身便逃離開去,顯然誤會了什麼。
若九臉上便又一絲尷尬劃過,她回絕辰熙再次遞過來的梅型綠豆糕,“不用了,你吃吧。”辰熙嗯了一聲,把綠豆糕放在了自己嘴中慢慢咀嚼,比狼狽不堪的若九便是優雅許多,加之身上時有時無散出的仙氣,似乎比天一尊者還顯得更加仙風道骨一些,不知這辰熙到底是哪位上仙的轉世,若九再次產生了好奇。
終如山這段插曲一晃即過,若九便也繼續擇地修行了起來,修行之餘,若九又去了幾次無尾花海,但還是未再見阿萱,不知她匿在了何處,還是被晏禹關在了什麼地方。
於是乎,若九便去了花滿的離戈殿,隻見花滿化為靈草在殿前入定修行,若九來得有些不是時候正準備離去,卻見花滿化為人形喊道,“來了就坐會吧,九姐姐。”
花滿能如此親昵的喊若九一聲九姐姐,其實全仰仗於花滿在奴婢們閑言碎語之中的聽聞,若九喜歡辰熙,那她自然不是自己的情敵,既然不是情敵,那就沒必要故意端著架子,花滿的心性如人形一般不過也是人間應該天真爛漫的八歲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