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卞若萱提前了一點趕到了藏書樓。
長老這時候已經在藏書樓等待了,見她來了,從神情上看,大概是高興的。
在給她交代了起碼三遍以上,見到那個‘死老頭’以後一定要配合演出的劇情後,長老這才帶著她離了藏書樓。
家族內卞若萱去過的地方並不多,長老帶著她走的方向她並沒有什麼概念,隻知道這邊約摸是家族的中心。
長老的步幅比較大,卞若萱隻能一溜小跑地跟在後麵,到目的地時,已經跑得微微喘氣了。
此處是個開闊的院子,院內有一方小池,池中遊魚三兩。
卞若萱對魚實在沒什麼研究,隻能看出這是個觀賞魚類,帶靈氣,卻還沒有達到妖獸的範疇。
池中還種著幾種水生靈藥,品級不高,僅有一品,實用價值也不強,大概也是和這池中的遊魚一個性質吧。
池邊有一涼亭,長老也不見外,直接帶著她往那亭中走。
長老毫不客氣地坐了一邊的主位,然後示意卞若萱坐在他身旁。
卞若萱輕聲問了句:“長老,不是說今天要‘考核’我嗎?”
長老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我先前說過什麼你就忘了?現在你得叫我師父!”
卞若萱立刻改口:“那,師父咱們現在是在這幹嘛?”
“等人,那死老頭和觀禮的幾個要過會兒才能來。”說著,長老取出了一套茶具,“給為師沏壺茶。”
卞若萱無語,這說好的隻是演一會兒的師徒呢,這會兒使喚她使喚得跟使喚親生徒弟似的。
不過,她並不確定什麼時候其他人會到,為了不穿幫,她現在也隻能老老實實做個聽話的徒弟。
長老給她寫的劇本是這樣的,今天先在這些個人麵前露個臉,拜師禮收一輪,然後過個一兩個月,再以她小孩子沒定性為由,說她改修了。
原本長老給她寫的劇本,大概是沒有改修這一截的,隻到拜完師糊弄完就算完了。
但是,卞若萱對陣法的拒絕之意實在是堅決,這些天在藏書樓整理一層的書籍,符、丹、器,乃至一些雜記她都會挑幾本翻開看一會兒,隻有這陣,她基本是隻按書名整理的,從來沒有翻開看過內容。
她既然如此不喜歡陣法,長老也不會再強求了,強扭的瓜不甜,強收的徒弟更是容易和自己離心。
這改修,自然也是為了防著那‘死老頭’的,按長老的說法,知道他不收自己孫女後,‘死老頭’肯定會經常問他徒弟如何如何。
長老自己是個不愛編故事的人,所以直接把她這個徒弟說沒了比較好。
卞若萱這一路上一直覺得哪裏不對,這會兒沏著茶,水汽一蒸,她總算想起來了。
“長老,您說我改修了之後,那那位不會以此為由讓您繼續收他孫女兒為徒嗎?”
長老盯著茶葉浮沉,語氣不耐:“我今兒當著這麼多人收了你,基本上就是當場打了他的臉了,按我對他的了解,他還沒這麼豁得出去。”
“而且,就算他為了自己孫女豁出去了,我不是沒有後手。”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收徒弟了,徒弟居然告訴我要轉修,受了這麼巨大的打擊,我哪裏有心思再收徒弟。”
卞若萱泡茶的手停了一瞬,她怎麼覺得長老這是在指責她呢?
茶沏好後,長老才嚐了幾口,院門口就有人推門往裏走了。
卞若萱看了一眼,發現前麵是幾個穿著長老服的,有中年麵向的,也有麵顯老態的。
這大概就是她和長老排的這出戲的觀眾們了,她連忙從座位上起身,站到了長老的身後。
一行人走近以後,她才發現,這後邊還跟了個人,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這人,大概就是那位長老的孫女了吧。
“徒兒,問師伯師叔們好。”等一行人進了亭內各自落座,長老放下車茶杯,吩咐道。
卞若萱依言照做,這一行長老她一個都不認識,自然是長老怎麼吩咐怎麼做。
“弟子卞若萱,見過各位師叔,各位師伯。”